一夜无梦,格外香甜。
四周被精致的雕花窗棂环绕,窗外或许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添几分生机。窗上挂着轻薄的丝质窗帘,随风轻轻摇曳,既遮挡了外界的视线,又让柔和的光线透入,为室内披上一层温暖而朦胧的光辉。
房间内,中央往往摆放着一张精雕细琢的梨花木床,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绣着繁复细腻的花纹,色彩温婉而不失华丽。床头挂着一幅水墨画或是绣品,增添了几分艺术的气息。床边,一只小巧的铜香炉里燃着淡淡的熏香,散发出令人沉醉的香气,使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
房间的左侧,设有一张古朴的书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以及几本线装古籍,透露出这位女子不凡的才情与高雅的情趣。
墙上挂着几幅仕女图或山水小品,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山水意境深远,为这小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意境。地面铺着柔软的织锦地毯,脚踏其上,无声无息,更显得闺房之幽静。
右侧是一副屏风,隔断了与外面的相连,是一个私密的空间。
少女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是婢女—王小雨,也就是识字的女子。
“姑娘,好了,您看看,行吗?”她昨日见姑娘只是简单的别一支簪子,所以也并没有梳太过于复杂的发型,只是多插一根流苏。
“可以,我喜欢简单的,除非需要,简单的就行。”微微点头,言语中提醒她,自己的喜好。这副模样去御王府,不隆重也不轻慢,足矣。
她脑海里浮现出,昨晚袁九司听到她去御王府时,变了脸色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一下子又好了几分。
“姑娘,小爷在外面等您。”时琪跨步进屋,将沈启在走廊等的事,告诉她。
“好了,走吧。今日你们三人在府上学规矩,不必跟着我。”她的步伐轻盈,宛如漫步云端,每一步都踏出了属于她的韵律与风华。她踩着青石板路,穿着淡色的长裙,优雅而沉静
王小雨蹲下行礼,低眸恭敬回答:“是,奴婢知晓了,一定好好学。”
?她微微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雅的弧度,随后轻轻点头,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
姐弟俩一会合,加快脚步到达前厅,她们可不能耽误了父亲的差事。
早饭用过后,姐弟俩随着父亲沈玉堂出发,前往御王府。照常来说,上门拜访,这个时辰实在太早。但是,人家昨日便讲明,要她们和父亲一起,便也不唐突了。
沈玉堂站在马旁,对姐弟俩交代道:“你们的规矩,爹就不多说了。只提醒你们,他是王爷。”
不加修饰的一句话,足以表达所有。
“是,孩儿知道了。”姐弟俩不是傻子,对于父亲的提醒,她们当明白。
只听,不反驳。
“嗯,走吧。”
沈玉堂上马,她们上马车,时悟兄妹俩跟随。店铺修建已经交给工匠,无需整日监工。
离王府一条街之远,实在不算是距离。哪怕走路,片刻也就到了。更何况是马车,连片刻都不需要。
跟随在沈玉堂身后,抬脚举步踏入御王府。
步入王府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庭院,院中铺设着青石板路,两旁植有苍翠的古木,四季常青的松柏,寓意吉祥的牡丹、莲花,既显庄重又不失生机。石径旁,设有精致小巧的池塘,水声潺潺,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灵动。
他们在王府下人的带领下穿过庭院,走过长廊。对于建筑,她们姐弟不曾抬头,默默地注视着脚下的路。
正殿,巍峨庄重,金碧辉煌。红毯铺地,软绵绵地延伸至殿心,两旁列着青铜香炉,轻烟袅袅,香气袭人,营造出一种庄严而又神秘的氛围。正中高悬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金色大字,字体浑厚有力,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气。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下斑驳光影,为这庄严的正殿添上几分温暖与生动。
沈父弯腰低下头靠在她们中间,叮嘱:“你们在这里坐着,不可胡乱走动。”
“爹爹,放心,我们省得。”沈渔对他微微一笑,坚定的回忆。也侧头,投给弟弟一个眼神,安抚着他。
沈玉堂走后,正殿大厅就剩下她们姐弟俩和时悟兄妹。下人端着茶水过来,对她们的态度视为上宾。
“小姐,公子请用茶,有其他吩咐就喊一声,奴婢一定过来。”
“有劳了。”沈渔对场面话没放在心上,只是客气的回一句。
她知道御王是娶了王妃的,照说,这情况下,王妃应该出面见她们才是。难道是她们不够资格吗?
“王妃吉祥,奴婢给王妃请安。”
正想曹操,曹操就到。沈渔拉着沈启的手腕站起身,做好行礼的准备。
一袭清雅,脚踏樱蓝色的绣丝宫闱鞋,气度非凡,简洁而高雅,魅力四溢。鬓边的珠翠作为点缀,双眸如星辰映月,面容姣好,肤如凝脂,白皙透亮,宛如初雪覆盖的梅花,清冷而高雅。淡红色的水袖曳地,对襟纱衣轻盈如水,水绿色的裙摆如细雨寒丝般飘逸,外披浅粉色外罩,尽显雍容华贵。
此乃御王妃—罗桑瑜。
“沈渔(沈启)给王妃请安,王妃福气安康。”
“起来吧。”罗桑瑜在身边俩个婢女的伺候下落座,语气清冷。
“谢王妃。”姐弟俩低垂眼帘,半分逾矩的行为都不曾有。起身后,也没有坐下,依然站着。
“王妃,喝茶,您要吃点点心吗?您起来还未曾用膳呢!”身旁其中之一的婢女语气关切,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关心的话,也一字不落的落在她们的耳朵里。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只能显示着,她们的到来没有受到王妃的欢迎。可是,又如何呢!喊他们上门的是王爷的得力手下,就连王爷都默认了,王妃不欢迎又能如何。
更何况,她们也不是自愿过来的。沈渔的思绪翻滚,厅内却鸦雀无声。刚刚说话的婢女也住了嘴,站在御王妃身后方。
“你们是哪位大人的家眷?本王妃不曾听过有沈氏高门?”她的言语之间,?没有丝毫情感的流露,?只有一种冷淡而清晰的特质,?犹如冰冷的雨滴,?滴滴答答地落下,?不带一丝温暖的气息。?
时琪对御王妃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是从其他下人口中得知,她处事公正,不随意欺辱下人。如今,看着,也不止那些了。反正,给她家姑娘的下马威是使出来了。她担忧的看着自己姑娘,生怕她受委屈。
“王妃好记性,沈家并不是什么驷马高门,充其量也就是个小门小户。”说着轻轻抬起眼帘瞥了一眼高位上的人,见她表情有一瞬间的鄙夷,沈渔不紧不慢的继续道:“肖先生让我们姐弟跟他学习,昨日更好见面,便喊我们与父亲一同过来。如今,却不见人影,劳烦王妃出来,简直是罪过。”
“你···”
“放肆!哪有你说话的份。”罗桑瑜用力将茶盏放在茶桌上,眼睛盯着低垂着眼眸的姐弟俩,指桑骂槐的伎俩用的炉火纯青。视线落在后方的时琪身上,心里不安的情绪更甚几分。
从下人嘴里得知,王爷将王府的下人赏给了新来的沈大人,她没有怀疑过什么。但是,就是因为她的不曾怀疑,刚才听到下人回报时,才忍不住过来了。
呵,好,好的很!连她给的下马威都不怕,是仗着有靠山吗?谁又是你这个贱婢的靠山呢?
林一对着殿内高声喊道:“王爷驾到。”他在心里为王妃捏了一把汗,生怕她再做出或者说出什么事。今日,王妃的所作所为,怕是改变了王爷对她的看法了。
“妾身见过王爷。”罗桑瑜在婢女的轻扶下,上前两步,弯腰行礼。
姐弟俩等在王妃请完安,才开口:“沈渔(沈启)叩见王爷,王爷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