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许清秋自然是认识的。
哪怕除去师兄这一层关系，就凭柳青青作为仙门大师姐，和轩辕奇月并列作为九州公认的仙子，在修仙界也算是家喻户晓。
而且，身为许秋的师妹，许清秋当然了解过眼前这位容貌绝佳的大剑仙追求者。
“是的。”
许清秋淡淡点头，轻声说道，语气听起来罕见的有些冷漠。
柳青青听到许清秋肯定的回答，也不接话，只是维持着清冷的气质，细细打量着。
两人沉默半晌，还是许清秋微微蹙起眉，有些不解的反问。
“有什么事么？”
柳青青闻言抬起手，却僵住半空中，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摇摇头，“没什么。”
这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若是柳芸芸在场，肯定会发出惊呼。
她和师姐修行近千年，从没见过这样的柳青青。
作为生来就是极品天灵根的天之骄子，柳青青从小便收到万众瞩目的期待。
而在之后修行过程中，更是以远超同龄人的实力和让人惊艳的容颜逐渐出名，最后成为九州名副其实的仙子。
这其中，朝夕相处的师妹柳芸芸眼中师姐，一直都是高冷淡漠的样子，少有的会露出愤怒或者悲伤这种强烈的情绪。
更别说现在这种垂着眸子，黯然神伤更透露出求而不得的遗憾。
柳青青最后看了一眼疑惑、戒备参半的白发小姑娘，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是我唐突了，再见。”
说完，也不等许清秋回话，便自顾运转灵力，瞬间消失在门前。
等到事后，柳芸芸找到自己师姐时，后者正怔怔的坐在房顶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头顶明昼的圆月，感觉月光好刺眼。
而就在那秀美红润的眼角，还残留着一抹颠覆柳芸芸认知的泪丝。
······
“要我说，玄明你就应该大胆一点，直接，勇敢说出来！”
湖中亭内，许秋虚着前席，专心致志的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轩辕奇月，闻言还摸了摸下巴，看起来真的若有所思。
后者同样肃穆无比，双手撑着桌子，侃侃而谈自己谋划已久的良策。
虽然她和白落挨在一起很碍眼，但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
认真思考了一下轩辕奇月完全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建议，许秋不由得眉头紧锁。
还不等他提出质疑，白落就先一步反对。
只见他悠哉的给心爱女子续上茶，与温柔的动作截然相反的开口：“他要是有这胆，早就不至于坐在这忍辱负重。”
“啊，对哦。”轩辕奇月恍然大悟，伸手接过茶杯，两人相视一笑。
温馨的场面看得许秋青筋直突突，为什么调情的是你们，感到受伤的却是我？
但他还是按捺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所以你们俩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轩辕奇月有些用力的将茶杯磕向桌子，表达了许秋否认自己计划的不满，但暂时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你今天和你小师妹待了一天，都没找到个机会勇敢一把？”白落见轩辕奇月有些词穷，决定把问题抛给许秋。
后者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直接摇头否认。
见许秋丝毫没有前摇的甩锅，白落也不是浪得虚名，并不相信许秋的鬼话。
而是拿出轩辕奇月今天悄悄记录的留影石，快速浏览了一遍。
很快看完，白落收起留影石，莫名心累，然后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死死盯着对面一脸不屑的许秋。
“怎么了？”
“你送你小师妹去休息的那时候为什么不告白？”
白落看到留影石许秋嘿嘿傻笑之后就走了，很极限，完美辜负了那时恰到好处的气氛和时机。
“对啊，为什么不？”轩辕奇月也想了起来，主要是有白落背书，顿时柳眉倒竖，大声附和道。
“什么为什么不，当时······”许秋看到对面两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下意识的摆手准备反驳，结果细细一想。
卧槽还真是啊，小师妹都暗示了！
许秋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人如遭雷击，双手插在头发里，震惊过后，便是有些悔恨的盯着茶桌。
啧啧，狗看了都摇头。
白落默默拿起茶杯喝一口，因为轩辕奇月在旁边，所以他没有直接说许秋傻x。
许秋抱着脑袋在那“呃”了半天，戛然而止。
因为他感应到小师妹房间外突然出现的合体期，顿时眉头紧锁，起身遥遥望去。
“怎么了？”白落见状，适时的发出疑惑。
轩辕奇月也是有些吃惊，看着许秋此刻一副认真的样子，这可是极为难得的。
“柳青青？”许秋更像自言自语，辨别出认识的气息，眉梢几乎拧在一起。
他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这位心意灼灼的仙女，而且印象中的柳青青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
但此刻她出乎意料的和小师妹见了一面，让许秋很是不解，更多的还有不安。
于是他不再理会亭中唧唧我我的一对道侣，身形快连白落都没察觉到的凭空消失。
轩辕奇月眨眨眼，看着反常的许秋无影无踪，默默拿出了那张红符，眼神期待的看了一眼身旁并不吃惊的白落。
后者略微思索，依旧云淡风轻的抿了口茶，笑意盈盈道：“不用去了，可以在这静候佳音。”
······
许清秋眉头不展。
想起刚才柳青青莫名其妙的半夜拜访，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后就稀里糊涂的消失，行为很好奇怪。
而且····她想起刚才柳青青虽然有些颓废，但仍旧能让四周月色黯然无光的眉眼······
握住自己一缕雪白的发丝，许清秋垂下眼神，感觉有些，自卑？
好像不管是实力还是外貌，都如九州大部分人所猜测，当世第一大剑仙都和青灵仙宗圣女更般配。
许清秋埋着头，手指毫无目的捻着发丝，想起早些时间师兄对自己的暗示置若罔闻，内心有一股莫名的委屈渐渐发酵。
可想起师兄的鲜衣怒马，私下时的如沐春风，又感觉有些动摇。
这动摇仅仅持续了一瞬，就很快便被一道淡笑打破。
“啧啧，这谁家小师妹？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晒月亮？”许秋笑语嫣然，从屋顶跃下。
将心中的愤懑和心疼藏的很好，和平常一样，嘴角微扬的走向许清秋。
有的委屈明明可以默默受着，但一听到些许开怀，反而会情不自禁的泣不成声。
尤其开怀的人还是当事人，更是亲密的人。
许清秋看到师兄慢慢的走近，本来只是有些郁闷的情绪瞬间毫不保留的涌上心头，将眼眶冲刷得泛红，眼角甚至挂着一抹反光的泪珠。
“师兄，你觉得柳仙子好看么？”许清秋有些哽咽的开口，莫名赌气的扭过头，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院墙。
侧过的小脸露出一只和脸颊一样绯红的耳朵，跟心情一样凌乱的发丝随着微风跑来跑去。
看着眼前扭捏的小姑娘，许秋自然的伸手将小师妹飘荡的发丝捋到耳后，仍旧淡笑着说道。
“柳青青么？自然是好看的。”
许秋没有撒谎，只是还不等许清秋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从而生气，就迅速接着说道。
“不过我觉得今晚的圆月更好看，某个吃醋的小姑娘还要好看一点。”
许清秋闻言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身旁近在咫尺、伸出双手的师兄，顿时鼻尖一酸。
眼眶也有些发酸，溃不成军的泪光泛起，毫不犹豫的往前一步，狠狠扑倒许秋怀中。
小脸埋在胸膛，不想让师兄看到现在有些难堪的模样。
可微微发抖的娇躯有些太不打自招了，许秋轻轻的合上双手，安抚的缓缓拍了拍其后背，有些戏谑道。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什么仙子师兄，这一个小师妹就够够的了，咦~这可是我的新道袍。”
听到师兄打趣的回答，许清秋愤懑的捶了一下，但很快就止住了刚才太过高涨的情绪，起码没有激动得发抖了，而是扬起小脸，用水波澹澹的眼眸盯着已经可以触及到的师兄。
“师兄我。”
甫一开口，就被许秋果断打断。
他松开一只手，伸出食指轻柔的覆在小师妹柔软的双唇，语气难掩温柔。
“嘘～这种事情，还是男方来说比较好。”
许清秋甚至忽略了唇上的触感，双目瞪大，眼中秋波流转。
可等了一小会，只听到许秋勾起唇角，“果然还是有些难以说出口啊。”
许清秋闻言一愣，顿时撇了撇嘴，有些埋怨的高高扬起拳头想再来一下。
许秋就眼疾手快的握住这只手腕，轻轻发力，将师妹小巧的身躯抵在墙上。
“好像是我先喜欢你呢，啧，这师兄妹的关系有些太片面了，能委屈一下和师兄凑个道侣么？”
紧接着，还不等许清秋有什么反应，许秋就微微低头，俯下身去，掩盖住了自己同样绯红的脸庞。
许清秋在听到“道侣”后就下意识匪夷所思的高高扬眉，神志都有些恍惚了。
刚想答应，便看到许秋低头的动作，许清秋眼中的惊喜更甚，很快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脸上的羞红几乎呼之欲出，本能趋势的闭紧双眼，紧张和期待充斥心口。
一触即分。
今晚不是十五，但两人记忆中的月色却如桂花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