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身体想要飞行，是需要费不少力的。
不过卜言倒是看过人类借助各种装备进行极限运动。
其中翼装飞行给了卜言很大的灵感。
想要飞行，人首先要平稳的漂浮起来。
从空气中提取那些质量较轻的氢气包裹在身体周围，然后利用冰制造出可以调整方向的类似翅膀一样的东西。
还需要在头上前做个减少阻力的三角形就行。
最后，只需要利用风元素作为推动器，就能短暂飞行了。
左开站在医院门外，被空中亮晶晶的长着翅膀的长菱形冰吸引了注意。
“……什么玩意儿？”左开眯起眼睛，就看到那个长长的菱形向着自己砸了过来。
左开眼看着冰菱形向着自己过来，慌忙躲避。
冰菱形当着左开的面砸了下来，瞬间变成了碎屑。
卜言整个人趴在地上，利用风团减缓了冲击力：“……降落不太完美。”
“卜言！”左开伸手就把卜言拎了起来，“你干啥飞那么快？！我不是说人和妖不能在大陆上空飞行吗？！定位会出错的。”
“下次我不带手机。”卜言退了两步站稳，“吕飞呢？”
“送去医院了。”左开撩起卜言的短袖，看着一小串血珠，“你刚拆线，伤口又撕裂了啊。”
“没事。”卜言看着腹部的刀口，龙身爬过去把一串血珠舔的干干净净。
锋利的舌鳞完美避开了再度撕裂的伤口。
“……你不怕有病菌吗？”左开伸手就捏住了卜言的龙身，“你没有狂龙病吗？”
“那是什么？”卜言伸手拍开左开，“为什么这里会有伊云的气味？”
“就是他把吕飞送来的。”左开四下看了看，“你就庆幸晚上的人全在吃吃喝喝享受夜生活，没多少人注意到你。”
“注意到也没事。”卜言自顾自的往医院里走。
“又没事了？”左开跟在卜言旁边，意有所指的说，“我还以为某人要和所有人断绝关系，低调做人呢。”
“……”卜言回头瞪了左开一眼。
“又想通了？”左开故意靠到了卜言身上，“不玩儿失踪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玩儿失踪的。”
“你就差写在脸上了。”
“……”
左开登记了自己和卜言的信息，进入了医院的住院部。
卜言嗅着气味往里走：“为什么伊云会知道吕飞的事？”
“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左开摊手，“咱们普通人的信息，可是很便宜的。”
“……那他有什么目的？”卜言又问。
“我怎么知道。”左开也想知道，“反正吕飞回来就行。”
“无法反驳。”卜言大步的走进电梯，“在几楼？”
“你鼻子不是很灵吗。”左开按了一个六楼，“吕飞没什么事，但……心里可能出了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卜言追问。
“他不愿意和别人说话了。”左开也是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之后我们可以问问伊云，我有他联系方式。”
“嗯。”
刚巧电梯也到了，卜言和左开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你怎么会有他的联系方式？”卜言顺嘴问了一句。
“他自己给我的。”左开啧了一声，“我刚回家，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我的沙发上！”
“……哦。”卜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问，“他怎么进去的？”
“我把备用钥匙压在地毯下了。”
“……你不是妖警吗，怎么会犯这种错？”卜言意外的看了左开一眼，“我还以为妖警和警察都很谨慎呢。”
“我也是人！”左开嘟囔着，“我也会有忘带钥匙的时候啊！上门开锁要三百呢！”
“好吧。”
“不是，关键是他就那么进去我家了！没经过我的同意！他那已经算非法侵入住宅了！！”左开咬着牙，“他还给自己倒了杯水！还吐槽我家里小！”
“……他真的吐槽了吗？”卜言很怀疑。
“咳，这不是重点！”左开继续道，“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
“不知道。”
“要不是我，他就死了。”左开愤恨的磨牙，夹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他以为他谁啊！还要不是我，他就死了～”
“……他说话确实不好听。”卜言走到了一间病房前，“吕飞情况怎么样？”
“身体没什么问题，但他没什么食欲。”左开轻轻的拧开了门把手，“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卜言也放轻了脚步，走进了病房。
除了吕飞，病房里还有其他三个病人。
吕飞躺在床上，眼底一片青黑，眉头紧紧的皱着，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卜言和左开一起走到了吕飞的床边。
医院里消毒液的味道非常浓，但卜言还是闻到了吕飞身上的味道。
各种各样的血腥味，还有挥之不去的羊膻味。
是那只美利奴羊的味道。
卜言将手搭在了吕飞的胳膊上。
吕飞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壮实的，现在却能清楚看到骨头的形状。
妖力探入吕飞的身体探查着。
“怎么样了”左开眼神询问卜言。
“契约。”卜言松开了吕飞的胳膊，轻轻道，“没了。”
“没了？！”左开差点咬到舌头，“为什么会没有？！”
“契约是存在于脑海里的金黄色纸张，如果两方共同解开契约，纸张上的字会消失，而任何一方死去……纸张都会变灰。”卜言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吕飞，“那只美利奴羊，已经死了。”
“……我去给伊云打电话。”左开拿着手机就走了出去。
卜言则将两边的帘子拉好，喂给吕飞一滴龙血。
“……萝卜。”吕飞嘴上还残留着龙血，他刚看到卜言，声音就颤抖起来，“他呢？”
卜言撑在吕飞上方，没有回答他。
吕飞紧紧抓着被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卜言：“他死了吗？”
“你听到了啊。”卜言伸手覆盖在了吕飞的双眼上，“抱歉。”
吕飞抽泣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还没给他取名字！”
滚烫的眼泪流了卜言一手，但他并没有因此收回自己的手。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这么一个壮汉哭成这样呢？
每一声的嘶吼，仿佛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直至声音沙哑。
“抱歉。”卜言几次想要开口安慰，最后却只能说出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