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上要跳下,面前是一只有力的大手,腕上青筋突起,虎口略带薄茧。
抬头扫了一眼手的主人,林秀默不作声搭住跳下。
明亮的灯光之下,照亮少女消瘦的身形,蓝灰色的眸子落在少女包着纱布的脖颈还有脸上的青紫,男人眉头微微蹙起。
“我带了私人医生,先做个详细检查。”
林秀这才把视线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男人的眼眸永远那样看不出神情,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呢喃悦耳,却不达眼底,那双薄唇果真如世人所说的薄情。
这段期间除了借飞机,许哲等人很谨慎的没有借助其他家人的力量,能做出这么大手笔,焉知背后有没有曾经的‘燕项’合作,不过谢锦等人还是在能力之下提供消息。
可眼前的人,没有害她;说是喜欢,曾经在山崖下找自己,这次也没有想救她,一点动作都没有。
宛如.....旁观者!
对!
林秀眼神蓦然闪过了然,轻笑一声:“柳先生,游戏结束,背后是肖家。”
不顾周围都有谁听,直接了当揭下幕后主使。
她相信柳临州,不会让这里任何一个人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柳临州本来淡笑的脸庞风云突变,勾起的嘴角回落,凝了起来:“林小姐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是最清楚,柳伯辛背后的事情柳先生没查出来?”
林秀嘴角含笑,一双清眸淡淡挑起。
她不信,就算最开始没查出来,自己失踪后也应该查出来了。
失踪后整个海市蠢蠢欲动,企图瓜分她的产业,营造出林秀死了的信息。
可柳临州一直没有动作,任由许哲跟个无头苍蝇找错方向,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他认为的游戏,不就是想试一下她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吗?
她活着,证明有能力一起对付肖家,彻底被绑在这艘大船;死了、对方吞并柯莱尔占据大头,无论怎么算都不亏。
这个男人啊,不做亏本的买卖,一时的兴趣,动摇不了什么‘大业’。
飞机上她便一直在思考,如今当直视那双眼睛,猜测都被证实。
柳临州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一双眸子轻闪,意有所指:“林小姐进步还真快啊!”
“呵呵。”林秀皮笑肉不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得到大量的财富注定迎来无数纷扰,她不去事,事也必定会找到她,在这个波谲云诡的世界,唯有迎难而上不断锤炼,才能站稳脚跟。
识人心,便是第一课。
“肖家背后不是那么容易动的,拔掉燕家这个仇家是首要任务,等你好了我们一同去港区。”柳临州盯着面前一夕之间成长的少女沉声开口。
“不用了,今晚我出发去港区,不过需要你帮我牵制住肖家。”
林秀抬眸,一秒也不想等。
受伤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去找苏心语?”柳临州表情了然,不在意道:“一个女人而已。”
苏家倒了之后都不值得他多费心关注。
呵呵,这个女人,差点害死她!
林秀眸底划过一丝暴谑:“柳先生,接下来的合作,希望你能够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四个字被她咬的极紧,肖家对方牵不住,她不介意在两家的仇怨上搅搅水。
这匹狼,逼迫她上这艘船,她就不允许对方做这个掌舵人!
“林小姐的话,我自然是听从的。”柳临州一笑,招招手:“给林小姐找一架客机,走港区航线。”
客机要比直升机快。
手下恭敬答应,身边的下属从始至终听着两人谈话,不敢插嘴,有甚者冷汗淋漓。
医生就是其中一个,紧紧缩在许哲背后充当隐形人,脑子里只有两个大字:完了。
消息听太多了,他还能全乎人回去嘛!
“林小姐不如换身衣服,再离开?”柳临州注意到林秀的衣服不合身。
“好啊!”
穿着这一身,的确不像样,身边跟着林一林秀走向前面的一座大楼中,无视背后打量的眼神。
‘哗’
烟火声音响起,俊美如天神的男人在阴影下忽明忽暗,眸色变得郑重。
一只兔子,变成了会吃肉的狐狸了呢!
“让柳尽业去京市.....”他挥手吩咐。
港区是穷人的地狱、富人的‘天上人间’,夜色生活丰富多彩,地下产业数不胜数,一座鲜活的不夜城。
破旧的牌匾后喧嚣达到沸点,男人们有的在这散尽家财、有的一夜富家翁。
“来来来,大还是小。”
“大什么,给我打,一个走狗而已,上面要你命,焉能留你到明天。”
“求你们,咱们原先都算兄弟,求各位饶我一命啊,我保证远远离开,再也不回来。”
“张宏,怪不得谁,活没办好,就该死!”
破旧肮脏的小巷内残留积水,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围着瘦小的张宏拳打脚踢,嘴里这么说着,一直没下死手。
一直以来作威作福的人落在他们手上,怎么能让人轻易死了呢。
星星点点的拳头落下,张宏一条胳膊已经被卸掉,跪在地上大声哀嚎求救,身上沾满泥水,一双小眼睛充斥恨意。
苏心语,表子,他就不该相信这个表子。
玛德,再给他一次机会,绝对好手刃了那娘们!
“累了,送他上路吧!”
不多时,一个男人停下动作,拎起旁边的刀一步步朝着张宏走去,狞笑一声。
“兄弟,到了底下,别怨我们。”举起刀,大汉冷哼一声。
顾不得疼痛,张宏挣扎起身,瞪大双眼:“不、不要!”
“容不得你不要。”
“叮!”
就在刀要砍下,谁料变故突生,长刀被人击飞,叮一声落在地上反出蹭亮的光来,惊得众人纷纷后退,张宏则是劫后余生,狠狠松了口气。
几个男人盯着地上的刀一愣,随即大怒转身,抄起家伙。
“谁?他妈的活不耐烦了是吧,敢管盛庄的事儿!”
“我。”
嘶哑凉薄的女声清清淡淡,在黑夜中却无端让人感觉阵阵阴冷,待看到是的陌生面孔时,几个男人齐齐愣住,眉目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