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柳管家话未说完，几个保姆提着菜从大门进来。
他顿了顿，示意郁时去边上的待客区。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沙发前，柳管家才缓缓开口：“小小姐能看出李云莲有问题，应该知道她身边有鬼吧？”
祟灵的身份是之前哪吒提出的，早些年国内对祟灵没有记载和概念，即使看出李云莲不对劲，也想不到她是祟灵。
郁时顺着柳管家的话反问：“你们怎么知道，李云莲身边有鬼？”
柳管家也不再隐瞒，叹了口气，说：“因为老爷亲眼见过。”
郁时顿住，眼神惊讶地看着柳管家，“爷爷怎么看见的？”
柳管家早知郁时会问，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当年老夫人和老爷在一起时，曾听说过李云莲与老夫人关系不和，主动让我去查过李云莲的资料。”
“这李云莲自私自利，虚伪自大，一直视老夫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但谁知，李云莲出国八年后回来，性情大变，主动找上老夫人，想重修姐妹情。”
“老夫人心性善良，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对于李云莲一直是能不见就不见。但谁知，有天老夫人回了趟娘家，便立刻对李云莲改观，还求着老爷安排李云莲进集团工作。”
听见这里，郁时明白奶奶应该是回娘家时，被李云莲影响了神智。
“那爷爷同意了吗？”郁时问。
柳管家摇摇头，“这哪儿能呀，且不说李云莲没那个能力进集团，就老夫人突然转变的态度，就让老爷心生怀疑。”
“他派人去调查李云莲这些年在国外情况，发现李云莲早几年一直有在工作，但去了m国后，她没有在当地的企业应聘工作，反而与当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后来又去了樱花国。”
“起初老爷怀疑她在国外遭遇变故，或是加入什么诈骗集团，回来故意骗老夫人钱。但之后老爷发现，李云莲不仅没有找老夫人要钱，反而还送各种礼物，黄金翡翠手镯换来换去地给。”
“老夫人越来越喜欢和李云莲相处，经常将她带回家里看孩子。但老爷觉得老夫人态度改变得很奇怪。不爱与她接触。一直到后来老夫人的父亲去世，老爷帮忙操办葬礼时，和李云莲见了一面。”
柳管家知道郁时对老夫人以及李家很陌生，解释道：“老夫人的父亲李连城平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打网球，一直以来身体都硬朗得紧，却不知为何，李云莲回来的第三个月，李连城突发心脏病去世。”
“老爷觉得不对劲，但李连城确确实实死于心脏病。后来举办葬礼时，李云莲当着众人的面向老夫人说，她只剩下老夫人这一个亲姐姐，以后老夫人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当时老夫人被李云莲的话感动极了，与李云莲的来往更加密切。再后来老夫人怀上五少爷，李云莲想搬进闻家照顾老夫人，好在老爷态度强硬的拒绝，却也让老夫人生了好久的气，两三个月不给老爷好脸色。”
“不能来闻家住，李云莲就天天带东西上门，有时老爷出差两三天，李云莲就趁机在家里住下。老爷知道后很是生气，但老夫人的肚子愈加大，老爷不敢惹老夫人不快。只得推掉所有的出差，改在家里办公，想着守在老夫人身边。”
“那段时间因为老爷在家，李云莲上门的次数减少许多，却暗中给老夫人哭诉，惹得老夫人向老爷发火，气得肚子疼进医院。回家后，老爷不敢再阻拦李云莲来家里，但依旧不同意李云莲搬来住。”
“没多久，老夫人顺利生下五少爷，老爷专门给老夫人定了月子中心，送老夫人过去休养，谁知李云莲闹着要陪老夫人一起，甚至晚上还要留下来陪住。老爷不同意，但老夫人却强硬让老爷回去休息。”
“当天夜里，老爷怎么也睡不着，说自己心慌，半夜叫上我去月子中心。但月子中心晚上除了产妇家属，其他男性无法进入，我只能在楼下等着老爷出来。但那晚老爷出来后，很不对劲。”
郁时眉梢微挑，追问柳管家：“怎么个不对劲？”
柳管家想了想，回道：“那晚去月子中心时，老爷很是急躁，但从月子中心出来后，情绪却异常的平静。提及李云莲话里的语气也没了以往的不耐。”
“自那之后，老爷对李云莲的态度好起来，老夫人很是高兴，提出让李云莲搬进家里。但老爷依旧不答应。直到一年后，老夫人外出时意外出车祸去世。”
郁时闻言，眉头紧锁，“奶奶是去哪儿出的车祸？”
“去找李云莲的路上。”柳管家咬牙切齿道。
“那您说的，爷爷亲眼见过，是什么时候。”郁时又问。
“那晚的月子中心。”
郁时心下了然。
柳管家继续说：“老夫人去世后，老爷悲痛欲绝，强撑着给老夫人办完葬礼。那时的李云莲几次三番闹自杀，还在葬礼后找到老爷，说什么心疼姐姐的五个孩子年纪小就失去了母亲，想来闻家照顾孩子。”
“老爷答应了。”柳管家叹了口气，“之后李云莲就搬进了闻家，刚开始确实表现得对孩子极好，但装了几年终是没忍住，本性暴露，对家里人呼来喝去。”
“但那会儿家里人都待她尊敬，少爷小姐们也把她当亲生母亲对待，即使李云莲再怎么作，大家都没待她极好。后来少爷小姐们长大成人，再到结婚生子。”
“本来一切都欣欣向荣，谁知四小姐在维和行动中出事，尸骨无存，大夫人和小小姐您又前后失踪。老爷大受打击，在医院昏迷三天三夜，醒来后……”
柳管家微微一顿：“老爷恢复正常，还让我和他去南山正一观找道士。也是那天，我才知道老爷在月子中心看见了什么。”
“什么？”郁时问。
柳管家四下看了看，低声说：“李云莲的身体里住着一只吃人精魄的恶鬼，当时老爷亲眼看见李云莲体内的恶鬼张开血盆大口想伤害老夫人。”
“老爷说，他冲进去想阻止，却在对上李云莲的瞬间失去意识。再醒来时，他感觉自己对李云莲充满了信任与亲切，但潜意识又告诉他，不要和李云莲接触，因此老爷一直不答应让李云莲搬进来。”
郁时疑惑地问：“那后来，为什么又答应让李云莲搬进来？”
“依照罗道长的说法，当时老爷的精神防护十分脆弱，所以才被李云莲轻易攻破。但后来家里接连出事，老爷备受打击，阴差阳错恢复了。”
闻言，郁时若有所思地看向客厅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闻老爷子的面相极好，天庭饱满，眉毛浓密，鼻梁高，鼻头圆，下巴方正宽厚，妥妥的富人长相。
之前郁时闲来无事，看过闻老爷子的生辰八字，闻老爷子前几世都是良善之人，上过战场将军，也曾是书生考取功名。
几世的功德换来今生的福气，没想到遇见了李云莲。
但也因为有功德在身，他才能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