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软弱的声音里，居然能听出一丝坚定。
郁枫觉得可笑。
转瞬，他眼底覆上恶劣的颜色：“你现在和狗有什么区别。”
“……”
有区别。有很大区别。
她是人，不是狗。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小瓷装作情深难抑，羞掩悲伤，“谁先喜欢，就会卑微。”
“我觉得你值得，无所谓这样做，我是什么样子。”
不枉自己熬夜看小说，恶补肉麻告白，她现在说起情话，张口就来，完全不带磕巴，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郁枫眉目深幽，先前蕴在眼底的嘲弄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丧胆的阴寒。
他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小瓷想换个姿势，她跪在团蒲上，膝盖没一会就疼了。
手撑着桌角站起身，想收回的时候，被一道大力给握住了——
他牵住了她的手。
不对，是捏。
郁枫微眯起眼，加重了眸底深意，唇角勾的讥诮，不是被取悦，笑了，而是置身事外，看戏时施舍外露的讽刺情绪。
“演得不错。”
“你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他根本不信。
小瓷汗都要出来了，在这么冷的天。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只听他说：“你的礼物在桌上，自己去拿”，轻易揭过了这个话题。
视线朝右，放茶具的桌子上，还真有一个小盒子。
小瓷拿的时候，有点犹豫，过去他送自己的礼物，实在说不上美好，全是陷阱与科技。
一打开，发现是一条手链。
在商场，她看见过，普通款二十万，这款镶钻的，不知道多少钱。
“以后这疤戴这条。”
郁枫冷冽出声，语气中裹含毋庸置疑。
他霸道地决定了她的以后。
“这里面有定位吗？”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问出。
小瓷眼睫根部乱颤，可见她的紧张，拒绝的话术第一次有用，第二次就废了。她每次都要现编新的，很累。
读懂她的顾虑，郁枫睨眼，冷嗤：“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满足你。”
“……不用了。”
当即噤声，小瓷把手链戴上，大小正适合她，她抬起手腕，对着夜空看，这晃着的钻真闪，比星星灯还闪。
“谢谢，我很喜欢。”
少有的真心。这个礼物，比孟沅浠在孟家收到的所有都贵。
她转头浅笑：“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我会好好保存的。”
郁枫冷淡的表情像是不信，他举起茶，一饮而下，幽沉的眸子渡上冬日寒气，凝结成霜，经久不散。
这一晚。
空前未有，他们以和平结束。
……
小瓷恨透了冬天，每天醒来她脚都是冷的。
没什么事，不用上课，也不出门，不想这么着急去洗漱，她先躺着玩了会手机。
一个电话突然弹出来。
上面有备注：哥哥。
脑子短路了一瞬，小瓷才反应过来，是孟元青给她打电话。
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喂，哥哥。”
孟元青听着女孩甜腻的声音，眉心微皱：“你回家一趟。”
“有什么事吗？”
那个地方是她家吗。
孟元青声音很冷，听得出来耐心不多。
“法院传票。”
只四个字，小瓷就明白了，“我马上回去……”
说完，她又皱眉：“哥哥，妈妈在家吗？妈妈在家的话，你能不能在外面等我，不要让她看到，我怕她生气……”
“妈已经知道了。”
孟元青打断她说话，一点情面也不留。
“……”
心里烦，不知道怎么，她今天就是不想见唐敏芳，懒得和她吵架。小瓷最后又尝试：“哥哥，我去你公司找你吧？我不想回家……”
至于不想回家的原因，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要是袖手旁观，任由她们两个女的吵架，那他就是不孝子。和唐敏芳吵架，肯定是自己赢。
电话停顿两秒，对方像是在思考。
很快，孟元青冷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你来吧，到了让前台打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好，电话就被挂掉了。
小瓷气得破口大骂。
懂不懂尊重人。
气鼓鼓起床，她选了最漂亮的衣服，化了以前没有过的浓妆，乖乖女秒变高冷千金，再从柜子里找了个差不多的名牌包，一身行头给足了气场。
打车去孟氏，印象里，孟沅浠好像去过一次，她没详细写，那次是因为她钥匙丢了，孟文忠和唐敏芳出去旅游，家里佣人放假，别墅里面没人，她想等孟元青下班，一起回家。结果那天，她等了孟元青四五个钟头，孟元青最后去应酬，回家也没告诉她，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她最后去外面开的酒店。
[去过一次哥哥公司才知道哥哥有多忙。]
[我不该打扰哥哥的，应该一开始就住酒店。]
[下次不会了。]
孟沅浠这个窝囊废。
真的够了……
到地方，小瓷甩上车门，踩着七厘米高的高跟鞋往里走。
“孟沅浠？”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小瓷回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真的是你。”
王潇潇也有点不确定，因为印象中女孩一身学生气，穿衣打扮都比较朴素，虽然脸蛋真的漂亮，但太内向了，尤其是在孟总面前，时常低着个头，一句话也不说，拉低了整体气质，变得普通。
现在再见，完全不一样了……浑身上下名牌，都好贵，走路气场也不一样，从内而外散发自信，好像脱胎换骨了……
看女孩一脸茫然，王潇潇眉心一皱而过：“你不认识我了啊？我是你哥的秘书，王潇潇。”
“不好意思，潇潇姐。”
小瓷打完招呼，准备去找前台。
她不能和人走的太近，万一有认识孟沅浠的，会暴露。
反倒是孟元青，十几年交流不是很多，他对孟沅浠关心少之又少，只要不提过去，她怎么来都不会露馅。
“欸，你要去哪，别急啊，聊聊天嘛。”
王潇潇不想让女孩走。
小瓷半路停住，拒绝道：“不好意思潇潇姐，我找我哥有事，很急。”
孟元青真不会管公司。
贴身秘书不应该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