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烦恼？我的乖徒儿。”
一道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惊喜的回过头，这是师父的声音。
只见他依旧穿着那身戏袍，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师父，师父，快帮帮我，我父亲要送妹妹去和亲，我没办法阻止他。”我急切的说道。
他蹲下来摸着我的脑袋说：“这的确是挺让人心烦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事儿挺好解决的。”
“真的吗？师父。”
“当然了，杀了你妹妹，她就不用去和亲了呀。”
“师，师父，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有些惊恐。
“我可没有开玩笑，这不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吗？”
他抓住了我的头发，将自己的脸凑到我的面前，我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气。
“师父，你，你想干嘛？”
我感到越来越恐惧。
他的气息好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身上，我根本动弹不了。
“诺，我找到一个更好玩的小家伙。”
“你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他就不一样了。”
“他，什么都学！”
“哈哈哈哈！”
“师父，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改，我改。”我的身体越来越重，好像全身每一块骨头都被人用钝刀刮着。
“师父，不要抛弃我。我一定改。我再也不会幼稚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嘻嘻，那好，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他松开了我，蹦蹦跳跳的走到了一旁。
“出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身影缓缓从月色下显露出来。
那是明愚，是从小就与我一同长大的侍卫，是作为我的暗卫首领培养的。
他平时很沉默，但也很可靠。
“明愚，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殿下，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总是向别人下跪。仅此而已。”
我的牙齿紧咬，连嘴唇都出血了。
“现在，你们打一场，你若赢了，就可以继续当我的徒弟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示意我想成为他的徒弟要努力。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明愚。
我不怕，因为以前我们练武切磋的时候，明愚一次都没有赢过我。
我下意识运气做了以前切磋时的起手势，但下一刻我又换成了搏命的进攻势。
明愚只是站在原地，云淡风轻。
我向他冲了过去。
三招，只用了三招。
我被明愚打得吐血三升。
他以前都是让着我吗？
该死啊，我明明也很努力啊。
“唉……你输了，看来我们师徒情分已断。”他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低下头俯视着我。
而我只能看到他鞋上的绣花。
“皇兄，你怎么了？”
“道儿！”
突然两道声音响起来，我艰难从地上爬起来。
“快走啊，别过来。”我嘶哑的喉咙，拼命的喊道。
来的两人正是母后与妹妹。
“清都仙师，这是何意？道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吗？他还小，请清都仙师原谅。”
母后替我向他求情。
“母后，快带着弥儿走啊。他是个疯子。”我急切的说着。
“道儿，别怕，一切有我。”
母后扶起我说道。
母后将我挡在身后，我抓着她的手臂，我感受到了母后在颤抖。
但母后依旧对着他说道：“清都仙师，道儿顽劣，若真的惹仙师不快，我这就打断他的手臂，让他长长教训。”
“哈哈哈，没有没有，皇后说笑了，这小家伙，让我很是开心呢。”
“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刚刚输了。就得接受输掉的代价。”
说完，他随手一挥，母后便飞到了半空中，然后重重的砸下。
母后未曾练武，这一下，十死无生。
“啊，啊，啊！”
我眼睛通红，发疯一样，冲向了他。
一拳打过去，我的眼前却有着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我的攻击。
我连他的一根毫毛也碰不到。
绝望在我的内心滋生。
恐惧也在蔓延。
仇恨更是填满了胸腔。
“皇，皇，兄。”
另一边，弥儿被明愚掐住了脖子，苦苦挣扎着。
“明愚，放了她。”
我转头攻向明愚，却被一脚踢飞。
“放了她，可以啊，跪下来求我。”
明愚语气玩味儿的说道。
“皇，皇兄，不要。”弥儿艰难的说道。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看着弥儿痛苦的表情，我直接跪了下去。
“求求你，放了我妹妹。”
我不停磕头，直到额头鲜血流出，也不敢停歇。
“哈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明愚，你很会逗我开心嘛。”
“让师父开心，是徒儿的本分。”
“嗯，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
“师父，什么游戏？”
“秦有道，我给你一柱香时间，带着你妹妹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然后我就来抓你们。”
“嘻嘻，你说这样好玩吗？”
面对仙人，我跑的掉吗？
但是我转头看了一眼弥儿，我不想让她死。
跑吧，秦有道，拼尽一切，换得一丝生机。
我转身抱起弥儿，强行运起轻功。翻越了宫墙，往着皇城外跑。
我不敢去找父亲，宴会那里还有大夏的官员，他如果一时兴起，把他们全杀了，大夏就亡了。
我也不敢回头看，我知道他们正在笑。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已经跑出了皇城，这是我生平以来，轻功运转最快的一次。
不能停，停下就死了。
“噗。”
我一口鲜血吐出，撒在了弥儿的身上。我轻功使用过度，催化了我体内的伤势。
“皇兄，咳咳，你快放我下来吧。”
“他们没有追上来。”
弥儿精致的小脸上，沾了一些我的血液，还有她的眼泪。
“不能停，不能停。”
我没有停下来，我只是不停的跑。
终于我力竭跪倒在地，气喘吁吁。
我回头看向了皇城，那里色彩斑斓，灯火通明。
“弥儿，他们没有追上来，我们活下来了。哈哈哈。”
我无法抑制的大笑起来。
突然我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一把长剑将我和弥儿贯穿。
“嘻嘻，太子殿下，抓住你了。”
明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还有他的嬉笑声。
我低头看向怀中的弥儿，这一剑正好穿过我的腹部，刺穿她的心脏。
我缓缓倒地，一只绣着花纹的布鞋，出现在我的面前。
“唉，教你吸星大法，你非说是旁门左道，让我来给你示范一下，吸星大法，应该这么用。”
他将手按在我的丹田处，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我全身都要融化了。
剧烈的疼痛在我身上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神志恍惚了。
只听见他说道：
“甲级中等道种，马马虎虎。不过你真的好玩，嘻嘻。”
明愚也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太子殿下，开心么？”
我很虚弱，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想报仇吗？那就带着对我无尽的恨意活下去，从地狱里面爬出来。我在玄都峰等你。”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他是个疯子，所以他才这么强吗？
他走到了明愚面前，拿出一支毛笔。在明愚的脸上画了几笔。
明愚的长相就变得和我一模一样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给了我这一切。又要夺走这一切。
清都山水郎！！
你疯子是吧，老子要比你更疯。
……
他们走了。
留下了只剩一口气的我。
我爬了起来，抱着妹妹的尸体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
黎明快要出来了，我看着远处天边的一丝光亮。
“喂，古怪的小子，你抱着具尸体去哪里？”
一个大汉走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她是我妹妹，她没有死，求求你，救救她。”
“她早死了，你疯了吧。”
“不，她没有死。”
“呵呵，有趣。”
“我叫胡山，正要去三真法门。求仙问道。”
“小子，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
我的头好痛。
我叫什么？
“我叫左道。”
今天是我的生辰。
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