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尘把芷兰叫进来守着秦徽音,他回房休息了。
他刚走,秦徽音便坐了起来。
她没睡着,唐逸尘和沉羽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他们在找白秋。
她想起了宋一说的话,宋一说要是她太亲近白秋,早晚会给他带来麻烦,因为她身边那两位爷绝对不会让这样的风尘男子留在她的身边。
唐逸尘的脾气算好的,要是换作宋睿泽的话,那白秋的胳膊怕是都被卸下来了。
宋一提醒得对,她真的不能太亲近白秋了。
秦徽音马上带着芷兰回了自己的徽音院。
她刚走,唐逸尘便从旁边的厢房走出来,看着她像小兔子般的身影,失笑不已。
“主子,你故意让二小姐听见咱们的谈话,让她知道咱们在找白秋,二小姐会不会记恨你啊?”
“不会。她对那个白秋最多就是欣赏,为一个欣赏的人记恨自己的兄长,那不是她会做的事情。正好她知道我在找他,以后也会疏远那人。”
“对了,从边境传来了那人的信函,主子请看。”沉羽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他如今换了一个新身份,从小兵做起,打算成立一番事业。”
“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唐逸尘看了信函,交给沉羽,吩咐他烧了。“以后每月拨一笔银子给他,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没银子寸步难行。”
翌日。秦徽音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个瞪着她的怨妇。
她被吓了一跳,在看清是夏如婉时,无奈地说道:“你又作什么妖?”
“我把你当姐妹,你把我当什么?我带你消遣,你倒好,居然通风报信。”夏如婉气嘟嘟的。
“那个,你先让你的嘴唇消了肿再来找我的麻烦会更有说服力。”秦徽音靠在那里,满脸促狭的笑容。
夏如婉摸了摸嘴唇,瞪着她,脸颊绯红:“真是气死我了。”
“李少东家还没让你消火呢?那他不行啊!”
“明明是他的问题,现在还来找我的麻烦。玉竹馆的小倌怎么了?他们乖巧听话,会哄我开心,我买十个八个回去养着,那不比受他的气强?”
“所以,你们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怎么解决?李家想让他攀高枝,我这枝头太低了,人家看不上呢!他再这样纠缠下去,难不成想让我当个无名无分的相好?呸!”
“我怎么感觉你也没有吃亏?反正你也是想找个上门女婿的。你和他各忙各的事业,不会整天待在家里等着另一半回家,其实有没有一纸婚书都影响不了你们什么。”
夏如婉看着秦徽音。
秦徽音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我胡说的,你别生气。”
“你说得对,我为什么要介意他娶不娶我?”夏如婉喃喃地说道,“如果只是为了要名分的话,那也是我给他名分,而不是他给我名分。”
“所以你想通了什么?”
“我现在稀罕他,那就和他好着呗!如果哪天他变丑了,或者他对我不好了,我不用像其他女子那样想尽办法和离,直接就可以抽身离开。如果我想要小孩了,也可以和他生个孩子嘛,不过没有成亲,所以孩子是我的,他得跟着我姓夏。”夏如婉越说越兴奋,直接拍手定下来。
夏如婉想明白了,对秦徽音说道:“你继续睡,我去找李从宵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看待我们两人的这点见不得光的关系。”
秦徽音:“……”
想要逼疯一个李从宵,只需要一个夏如婉。
初见夏如婉时,只觉她人如其名,温婉可人。如今看来,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都这么爽快耿直,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柔弱得到哪里去?
秦徽音躺了回去:“谈恋爱的人好可怕啊!”
玉竹馆。兵马司的官兵冲进玉竹馆,把正在睡梦中的众人唤起来。为首的走进玉竹馆时,打量着站得歪歪斜斜的小倌。
他的视线停留在诸葛从风的身上。
诸葛从风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水珠。他擦了一下水珠,察觉有人看着自己,抬眸看过去,见到了目光犀利的兵马司指挥宋睿泽。
“你就是从风?”
诸葛从风:“……是。”
“听说你喜欢坐在小姑娘的腿上喂酒。”宋睿泽的手指捏着诸葛从风的脖子。
诸葛从风感觉到了黑白无常的召唤。
“没有,我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诸葛从风说道,“这位官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人说你这玉竹馆窝藏罪犯,我们得搜一搜。”宋睿泽松开诸葛从风,挥了挥手。“搜仔细了,不要错过一个角落。”
诸葛从风:“……”
老鸨走过来,堆着满脸的笑,又偷偷塞了银票:“官爷,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这里就是正经的营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对不会乱来。”
“这人一头银发看着碍眼。”宋睿泽冷道。
“这个好办,我马上让人把他的头发染回来。”
兵马司没有在玉竹馆久待,搜查了一会儿后,又带着人离开了。他离开之前,威胁了老鸨几句,老鸨立马明白了意思。
顶楼,书房。诸葛从风怒气冲冲地推门进去。
“刚才那人是不是有病?我的银发怎么了?怎么就碍他的眼了?”
濮阳秋白嘴角上扬:“最近出了一个话本,书里的狐狸仙有着一头银发,额间有颗红痣,还长了一双狐狸眼。”
“那又怎么样?我知道这本书,那写书的人还是我的客人。他就是看见了我,一时惊为天人,为我塑造了这么一个角色。”
“那位兵马司指挥的身边有个小姑娘,想必是喜欢看话本的。那人你见过,就是那个你说不用她的钱也会招待她的小姑娘。”
“你的意思是说他闹这一出,就是为了警告我,让我不许接近她?还有,让我把这天生的银发给染回来,就是为了不勾引那个小姑娘?”
濮阳秋白看着诸葛从风抓狂的表情,好心情地扬起了唇。
“你还笑!我有几年没有见你笑成这样了吧?还真是荣幸啊,居然能博你一笑。”诸葛从风阴阳怪气,“他不许我接近,我偏要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