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宿枕青匆匆离开,与盟外剩余的事情交给了布莱温和安迪。
宿枕青相信,他们两个能够将盟外榨得很干净后,再带到海纹星系。
泽兰阁下与约书亚集团的傲慢让盟外十分愤慨,会议室中高昂的语调和强硬的气势在听到,逃亡在外21年的94罪虫全部落网时又安静下来。
巡弋者军团海纹军团团长塞尔维卡·施罗德带队,将所有罪虫从散落在宇宙的老鼠洞中揪出来,一网打尽。
庞大的证据链和非法基地、生产线及其他罪恶正在整理,当所有证据带回时,联盟法庭将公开审理这个掩盖了21年的惊天罪恶。
“泽兰阁下,盟外同意携带尖端技术加入海纹,谈判结果比预计高了百分之三十,这些家族看起来比较着急。”布莱温把玩手中的合约,神色复杂。
“虽然看起来有些焦急,但该啃的肉也没少下。”安迪翻看手中的资料,“盟外要了十个书院的名额。”
厚厚的一沓里,是盟外选送上来的,十个虫选的个虫简历,每只虫的光辉荣耀,填满了厚厚的简历。
“我怀疑他们有其它未曾表明的问题,这更像一个放置绝佳诱饵的陷阱。”安迪皱眉将手中的资料放下。
“但我们确实拿到了好处,不是吗。”布莱温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盟外要求的书院名额过多,相较于安迪的底线名额翻倍,但这位布莱温先生却答应得痛快。
“安迪老师,别担心,名单中的虫有一半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金光闪闪的荣耀能够亮瞎每一虫的眼睛,就是进入科技星参与研究也不错。”布莱温撑着脑袋,挑出简历中的天才。
宿枕青明了,盟外的此番动作很有意思。
“既然要来,那便来,要辛苦安迪老师了,这次书院入学的学生,或许会比预计的学生数量多一些。”
安迪老师的眉头皱的更紧,“过多的学生会让教学质量下降,老师没有太过注意力照顾到每一位学生。”
“安迪老师,他们不是你从前照顾的幼崽,也不是每一位学生都会认真学习您的课程。”布莱温出声,缓解这位老师的压力,“放轻松!”
“辛苦各位了。”宿枕青说道。
视频会议结束,宿枕青再次仔细阅读布莱温发来的资料。
盟外选择加入的技术十分先进,甚至有某些家族的核心技术,这样大方的举动如同包裹着甜蜜糖衣的炮弹,一不小心就会被炸穿肚子。
想要彻底吞下,就要让这炮弹事先哑火。
“泽兰阁下,请尽快进入修护仓休息,十分钟后,星舰将进入黑洞跃迁。”护卫虫提醒。
“好的,谢谢。”
将一切烦心事抛到脑后,宿枕青起身前往休息室,喜悦从心脏迸发,顺着血液流淌到身体各处,酥麻的感觉从尾椎蔓延到尾钩尖。
再次睁眼,就会见到那位忙碌的团长,自从最后一次精神域模拟后,宿枕青与塞尔维卡已经有两个月没见,短暂的全息视频会面的拥抱,无法填满越来越大的心里空缺。
宿枕青想要一个真实的拥抱,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孟浪,短暂的空隙是两虫抚慰精神的时间,宿枕青还记得第一次自己提起想要拥抱时军雌颤动的眼睫。
银色的眼瞳躲闪不及,如陨石撞击星球,藏在乌黑长发的滴血耳垂,让宿枕青喉结滚动。
军雌的学习能力很强,短短十秒,就能刻画出一个温暖的全息场景,柔软的长毛盖毯和噼啪燃烧的壁炉,被全方位包裹在灼热的体温之中。
或许,在黑洞跃迁的时间里,宿枕青会做一个美梦。
宿枕青是在温暖的巢中苏醒。
规律有序的呼吸就在耳边,呼出的热气陷在他的颈间,腰部和下体被有力的四肢牢牢锁住。
宿枕青缓缓缩近,感受掌心下更加清晰的跳动。
塞尔维卡。
这是全息会面完全不可比的。
灼热。
充实。
虚空的双脚被坚实的地面托举,漏洞的瓦罐被填补。
腰间的手臂收紧,温润柔软贴上颈侧敏感的肌肤,从唇齿肌肤间呼出缠绵滚烫的誓言。
“泽兰。”
回应塞尔维卡的,是攀附肩背的手臂和喉间溢出的惬叹。
仅仅是肌肤相贴,没有腺体与尾钩的刺激,都是极致的快感。
消磨了半天,将长久的思念和疲惫全部消除。
宿枕青将灵活的鳞尾缠回腰间,整理好衣服,随塞尔维卡走出休息室。
“辛普森追着94罪虫的尾巴,一直揪到他们的老巢,这群虫在与法外各方势力都有纠葛,藏身的洞就有十三个。”
塞尔维卡说得平淡 但宿枕青明白,法外应该被塞尔维卡清扫干净了。
混迹在灰色星域的虫,至死都不会明白,刚刚结束大范围异兽潮汐战争的巡弋者,会追着法外大大小小的虫们,打个不停,真是连药剂瓶,都要挨个看看摇摇。
特别是那个脸裂成几瓣的虫,他应该被搅碎脑子,而不是被挖掉骨翼。
“罪虫清剿完毕,在他们的绝密文档中,我找到了蓝星的静态坐标,我想,你应该想回来看看。”
“蓝……星。”
宿枕青的瞳孔颤动,这个名称熟悉又陌生,简单的词组在他的脑海中召集不出任何的联想。
宿枕青无助地望向塞尔维卡,雌虫璀璨的眼眸中溢满安抚,失温的指节被插入、包裹,手臂被轻轻牵引,僵直的身躯向前一步。
无尽的酸涩与辛苦从心底涌出,长久的惶恐与委屈从潜藏的每个角落冒头。
眼前的雌虫逐渐模糊,混乱交杂中被豁然推出山顶。
塞尔维卡靠近,轻抬爱侣的下巴,吻上坠在脸侧的委屈。
“带着我一起。”
坠落的心脏被狠狠捏紧,眼前的浓雾被大雨洗去。
宿枕青捧住塞尔维卡的侧脸,猛得将自己送了上去。
最先是激烈的,牙齿碰撞,掠夺呼吸。
之后是缠绵的,唇瓣厮磨,舌尖轻抵。
宿枕青从未向塞尔维卡解释说明,他的出现,他的过去,他的所知所闻,他的精神域。
塞尔维卡抵近,点吻。
无需解释,无需说明。
垃圾星一句又一句逐渐熟练的塞尔维卡,水牢中璀璨的夜明珠和破开的孔洞,逃亡中漂亮的海纹石和笨拙真挚的誓言,出征前的祝福,敞开填满的精神域,和一次次的主动靠近。
这是塞尔维卡的爱侣,一点一点安抚他心中发狂病态的异兽,将他从时刻迈向死亡的黑洞中拉离。
他将春风和花树填满他腥臭肮脏的心,叮铃,叮铃,香烟袅袅,溪水潺潺。
“塞尔维卡。”宿枕青回应。
他的安抚词,他的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