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貌似是个深水潭,水面漫到无双胸口处,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呛鼻的气味令人头昏脑涨,无双强忍着不适,缓缓靠在了身后的洞壁上。
洞口上方出现了一个火把,接着红璃探出头来,龇牙笑道,“双姐姐,红璃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让你永远消失的比较好,所以,你就好好在这里陪陪小鳄吧,它,也好久没吃肉了......”
红璃将火把丢了下来,借着片刻的光亮无双这才看清楚洞中的情况,洞内的水潭中,除了她,还有另外的活物!
就在她的对面,最多有个一丈远,正趴着一只巨鳄,它正半瞌着眼睛,不屑地睥睨着无双。
“靳红璃!”无双咬牙切齿。
红璃清脆地笑了几声,转身离开,洞口轰隆隆地合上了,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无双有些头皮发麻,黑暗中那双绿色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似已将她看做了盘中之物。
这王府怎么会养这么一只怪物,无双靠着墙壁而立,丝毫不敢动弹。
这洞貌似有十几丈深,洞壁光滑无比无甚支撑物,况且现在无双内力还未恢复,从洞口出去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难道今日,她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单淼从外面跑了进来,直冲景世尘房中而去,玄朔连忙拦住了他。
“主子病了,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单淼焦急地蹙着眉,越过他便又要向屋中走去,“我要见主子。”
“单淼!”玄朔再次横在他面前,“我说主子病了你能听懂吗?”
“你让我见见他!”单淼吼道,“我要亲口告诉他,夫人是如何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时门被打开来,景世尘一身单薄的白衣立在门前,“何事?”
单淼推开玄朔,把自己如何被人引开,如何又找到了藏书阁,如何亲眼目睹无双被推下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之后便是一片沉寂,景世尘淡淡地望着他,半晌,转身,回屋,关门。
单淼即刻便要冲进屋去理论,忽然听得屋中咚的一声响,玄朔与单淼对视一眼,连忙向屋中跑去。
无双与巨鳄过了几招后,终于筋疲力尽地靠在了洞壁上,这洞中太狭窄,与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相斗十分吃亏,她大汗淋漓,冒出的却大多是冷汗。
一人一兽就这样对峙着,无双身上也有了大大小小的伤,这样下去怎么都是她吃亏,她没有多少力气能与之对抗。
“鳄大哥,商量个事呗。”无双扶着墙壁轻轻喘息道,“您看这样如何?您暂且先忍忍,待我出去后立马给您带肉来,成吗?”
巨鳄与她四目相对,片刻,径自向她袭来,溅起大大的水花。
无双连忙侧身躲开,可明显地有些力不从心,她真的太累了。
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地向下滑去,无双却无能为力,就这样,要死了吗?在这个无比肮脏的地方,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无双平复着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从洞壁上垂了下来,感觉着冰冷的池水一点点地没过她的肩膀,没过脖颈,没过头顶,任由那腥臭的水钻进她的鼻腔,耳朵......
她紧皱着眉,感觉着呼吸一点一点地困难,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一般,脑袋涨得厉害,意识也渐渐模糊,原来窒息,是这么一种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在理智丢失的最后一刻,她猛地睁开了眼,不!她还不能死!
她连忙从水中钻出,接连呛了好几口水,扶在洞壁上狂咳不止,头胀得生疼。
她还不能死。
她还没有做父母一直期待的乖女儿,还没有知晓哥哥的意中人是谁,还没有瞧见阮梦辞嫁人,还没有问大哥要回那三百两白银,还没有把裴老二甩上屋顶,问他为何要拿给她雪璃子......
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想见见他......
她不想知道他为何要劫持苏陌,为何要隐藏实力,为何要嫁祸给她。
她只是单纯地想见见他,想亲口告诉他,她......其实是喜欢自己夫君的。
在江南,在法度寺,又或者在他们成亲的那日,她心里便有了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