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
没碰到肉,二癞子心里很不爽,冲着周伟杰讽刺了起来:“还你的媳妇……
老子还是她赵秀云的第一个男人呢,她浑身上下哪里老子没摸过?
也就是老子嫌弃她被全村的男人给看光了,没和你抢,不然,论资排辈,你得叫我一声大哥,我才是她赵秀云的男人!”
“啊啊啊啊!!!二癞子,你给老子闭嘴!!”
被二癞子这样一提醒,周伟杰才意识到如今的赵秀云有多么不堪。
旁边的赵秀云更是直接被二癞子给气哭了:老天爷啊,到底让她重生干嘛,连二癞子这种烂人都敢说是她男人。
她气得想要扑上去撕烂二癞子的脸,但是,二癞子早就机灵地溜走了,边跑,还边嘴贱:“哎哟哟,赵秀云,你个骚母狗,又想送上来让老子来弄你了,怎么,周伟杰不行,没让你舒服……”
这下,赵秀云真是哭得说不出话了。
可是,旁边的周伟杰并没有蹲下身来哄她,反倒是盯着二癞子远去的背影发呆:
他怎么觉得看着二癞子离开,心里空空的?
刚刚,有很多个瞬间,他都好想扑上去紧紧抱住二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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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半夜。
铺着麦草的木板床上,沈清明一身汗醒了过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盯着梁上的蜘蛛网默默发呆。
就在刚刚,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下乡前,他家里没有失窃不说,阮淼淼这个贴心女友还给他家里送去了不少礼物。
看在那些礼物的份上,家里人对着他都是和颜悦色,老妈甚至贴心地给他准备了榨菜干粮,去火车站的时候,更是全家一起送他到的。
火车上,更是靠着阮家的关系,坐上了卧铺,吃食都是阮淼淼带的各种高档食物,舒舒服服躺了两天就到了钱省。
根本就不像这辈子吃黄豆打屁被周围人嫌弃,又只能够靠着喝水填饱肚子。
下车后,更是直接被阮淼淼带去了招待所,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才去睡觉的。
哪像这辈子,和赵秀云两个人没地方可去,只能够大半夜的去公园里喂蚊子。
下乡后,阮淼淼更是直接和赵秀云住在一个屋子里,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三个人一起用。
靠着阮淼淼手里的那些东西和阮家隔三差五寄过来的东西,他们在乡下过得滋润极了。
他和赵秀云更是靠着拿阮淼淼的东西在村子里摆阔,成功让人都认为他们也是家庭很好的城里孩子。
梦中,知青点的女知青们除了周卫红都喜欢他,尖山大队,甚至周围几个生产队的年轻姑娘也都喜欢他,经常在外面走着,就遇到面生的姑娘一脸娇羞地跑过来看他一眼,又一脸娇羞地离开。
梦里,他是十里八村最风光最受欢迎的小伙子。
哪像现实里,他不仅没有了阮淼淼的支持,还被阮淼淼逼着还钱,更是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去挣工分养活自己。
自己的风评也不如梦里那般好!
在梦中,他在尖山大队待腻了之后,就暗示阮淼淼,后者立马发动阮家的关系,把三人都弄回了城里,更是直接帮他安排了一份工作。
后来,恢复高考后,他和阮淼淼一起参加高考,考上了京大。
毕业后,靠着阮家的关系,成功留校,风风光光地活了一辈子……
梦里太美好,现实太残酷,让沈清明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他总觉得,他就该过那样的生活。
他总觉得,阮淼淼就该像梦里那样照顾他帮衬他,乖乖当一个等着他去爱的贤妻良母。
他总觉得,他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
思来想去,想了许久,沈清明觉得自己找到了一切转折的关键点。
在梦中,自己虽然一直都关照赵秀云,但是,两人从未挑明对彼此的心意,还是后来两人年级都大了,自己和赵秀云久别重逢后,他才忍不住寂寞和赵秀云搞在了一起。
可是,这辈子,下乡前,自己去找赵秀云的时候,赵秀云就对他表白了!
自那之后,一切就都和梦里的不一样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赵秀云?
可是,为什么?
梦里,赵秀云明明很爱自己的啊!
不,就连如今的现实里,赵秀云也很爱自己啊,宁愿舍出去身体,也要换鸡蛋那些来给自己。
难道,赵秀云当时就梦到了上辈子?
对,现在沈清明已经不觉得那仅仅是一个梦,而是觉得这是他真真实实度过的上辈子。
因为赵秀云对自己表白,自己高兴,连带着对阮淼淼的态度就不如上辈子,导致了阮淼淼伤心,然后不愿意像上辈子那样照顾自己和赵秀云?
或者说,连阮淼淼也梦到了上辈子?梦到了自己和赵秀云偷情马上风死去的事?
瞬间,沈清明觉得自己真相了。
毕竟,虽然阮淼淼爱自己爱得愿意献出一切,但是,军人世家的闺女就是把名誉看得重过一切,自己和赵秀云那样死了,肯定会丢阮淼淼和阮家的脸。
所以,梦到这个梦之后,阮淼淼为了阮家的名誉选择了和自己分开!
对,肯定是这样的!
沈清明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个道理!
他躺在依旧破烂,翻个身都会咯吱响的床上,心里却再无往日的彷徨无助,一颗心激动得不行,眼巴巴望着窗户的月光,心里巴不得快些天亮。
都到天亮了,就去找阮淼淼说个清楚,两人上辈子可是夫妻,这辈子怎么能够不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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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我想给我大姐在县城找份工作,你想要县城的工作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帮你弄一份!”
披星戴月,清晨时分,一身露水的周景云出现在阮淼淼的院子里。
男人的身上还带着微凉的晨风,可是,眼神却炙热得快要冒出火。
明明前几日才见过,却像个归家的崽一样,从包里掏出了麦乳精红烧肉等东西,全都放在了阮淼淼床旁的柜子上。
“在城里工作?”
还没睡醒的阮淼淼慵懒地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媚意,语气更是像猫咪轻咛一般,低声轻语:“不要!”
她要真想要工作,靠阮家就能够在海城弄到一份好工作。
或者,靠她自己也可以在县城里弄份工作。
但是,何必呢?
去上班了就有规章制度,就是去了自由。
她总不能像在尖山大队一样,时不时去上工一两个小时,就回家摆烂吧?
她阮淼淼可是立志要摆烂躺平的,奋斗是不可能奋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