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悦灵拷问我，刘景竟然站起来说：“你们慢慢聊。我去处理一下刚才那两人。”
说完，刘景给顾悦灵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出门时甚至不忘从外面锁上了门。
有必要吗？担心我跑路不成？
等刘景一走，顾悦灵就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神打量着我。
“干嘛不说话？”她问。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试图蒙混过关。
“算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她撅了撅嘴，似乎有了小脾气。
我必须得解释一下了。
“悦灵，你别听刘景瞎说。他这个人就爱开玩笑。”
“我看刘景哥挺犀利的，一针见血。”
“悦灵，你要相信我，宋昕妤的事早就翻篇了。”
“嗯哼？”
“真的，不信我到心里来看看，根本搜索不到宋昕妤这个名字，到处都写着顾悦灵。”
“把替代品放心里，正品放哪呢？”
“悦灵，那天的话，我不是真心的。你绝对不是替代品，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顾悦灵。”
——“渣男！”
我的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诡异的叫声。休息室里的张倩居然说了这么一句梦话。
顾悦灵看着我，捧腹大笑。而我只能目瞪口呆。
张倩，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这个风波让我们刚才的话题戛然而止，顾悦灵似乎不愿意再说这事，我只能另找话题。
“悦灵，刚才谢谢你。”
“谢谢我？”
“你为了不让我为难，才答应刘景自行处理的吧？其实你是想报警的。”
“我为什么要顾忌你。”顾悦灵不置可否，但其实是默认了。
“对了，摄像机坏了，那你拍下来的视频还能救回来吗？”我关心起她的摄像机来。
“存储卡应该没事。不过用不上了。”
“用不上？”
“我既然答应了刘景哥，再把偷拍店里的视频放出来就不合适了。”
我从顾悦灵的话里听出了不寻常的味道。顾悦灵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恐怕远不是想当女主角这么单纯。
“放出来？你本来准备曝光他们？”
接下来顾悦灵说的话，让我彻底明白自己完全误解了顾悦灵。
“陆然哥，你还记得张超吧？”
“那个混蛋啊？化成灰都认识。”
“之前他把你举报到保卫处，后来我不是告诉你我把他曝光了么？”
“我记得去山桃公园的路上你说过。不好意思啊，当时因为在想别的事，没有太关心这件事。这和今天的事有关联？”
“当时为了揭露张超的真面目，我和传媒系的两个学姐一起找中过张超招的受害人收集线索。这个事并没有因为张超被处分而结束，我们后续调查发现，张超在宋体大后街买了一种迷药，用它祸害了不少人。很多人后来都被张超用你情我愿的说辞糊弄了过去，而且还有不少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她们被张超名牌大学优秀学生的面目所骗，后来甚至心甘情愿给他当情人。”
“所以上次你在派出所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嗯。我们发现，张超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问题在于宋体大后街有一个地下黑色链条。那个松爷，他叫张松，是张超的远房亲戚。张超的药就是从他那里来的。”
“你早就查到了张松？”
“是学姐的功劳。我们其中一个学姐在宋州文旅实习，她在跟一个项目的时候知道了张松的事。这个张松，开了个经纪公司，自称选角导演，给不少剧组都有合作。他其实是个掮客，拐了很多想当明星的小姑娘，转手介绍给有资源的人潜规则。”
“悦灵，难道你参加甄选，就是为了接近张松？”
“甄选？”顾悦灵先是一愣，然后笑道，“你说宋州文旅选女主角拍城市主题片的事？我根本没想报名，是我那个学姐自作主张把我的资料报上去的。听说她还给她们部门领导打了招呼，让我去进去面试环节感受一下，我已经拒绝她了。要是让我妈知道，不得削了我？”
“是吗？”
“我妈平生最讨厌这些事。她初恋被文工团的人抢走了，至今耿耿于怀，对她来说，这种工作属于不正经的事。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反对我读传媒了。”
我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纠结了这么久，内心戏这么多，搞了半天，顾悦灵根本就没兴趣。
“陆然哥，怎么了？”顾悦灵发觉了我的异样。
“没……没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会以为我想进演艺圈，心里消沉了很久吧？”顾悦灵看穿了我。
“……我哪有。”我心虚地否认。
“哼哼哼，你不会联想到宋昕妤的事，对号入座了吧？”顾悦灵从我的反应猜出了我的心思，颇为得意地说。
瞬间，我就处于绝对的下风中。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她的破绽——顾悦灵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调侃这件事呢？
想到这里，我开心地笑出声来。
“喂，你干嘛突然笑这么猥琐？”顾悦灵嫌弃地看着我。
“我高兴。”
“高兴什么？”
“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顾悦灵语塞。
“悦灵，我今晚就去找颖姐说清楚，我撤回交易。没有什么能让我从你身边离开。”
“不行！”顾悦灵喝止我。
“为什么不行？”
“你还是人吗？你想让我去找梁明朗补习经济学是吧？”
“补就补呗？大不了我陪你？”
“人渣！你对我妈的承诺，才几天啊就反悔？”
“你不是觉得我错了吗？”
“错就错呗？这是整个错误里我得到的卑微的慰藉，你现在居然要剥夺它？你良心被狗吃了？”
就在我们吵闹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随后传来开锁的声音，是刘景回来了。
“哟，你还活着呢？”刘景诧异地看着我。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不配活着？”我苦笑道。
“弟妹脾气真好，居然没剁了你。我还准备收尸来着。”刘景揶揄道。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要不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我没好气地说。
“我这不看早就过了饭点，看你们没吃晚饭，叫你们吃饭来了么。而且我还带了个饭搭子来。”刘景神神秘秘地说。
“饭搭子？”我好奇地问。
“来，快惊艳陆然一下。”刘景对外面的人说。
一位美丽的新娘闪亮登场。
洁白的婚纱，精致的妆容，高贵的水晶镶钻高跟鞋……几乎都快认不出是胡雨涵了。
她这身打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