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和一个拥有着完美身躯的女人在反复纠缠。负罪感萦绕着我，让我在沉溺于极致的快乐的同时又仿佛堕入无底的深渊。
等一下，这真的是梦吗？
迷迷糊糊中，有人晃了晃我的身体。
我睁开眼。
谢天谢地，面前是赵柳树那张阳光俊朗的脸。
看来真的是一场梦。
等清醒过来，我想起自己是和赵柳树在出租车上，正赶去和赵成志的律师谈判。
“然哥，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纵欲过度了？”赵柳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开口就是纵欲过度。
“你才纵欲过度。”我没好气地说。
“你不是说你连夜从宋东回来，进小区车库的时候还把车蹭了吗？典型的纵欲过度后精力不济。”赵柳树正儿八经地分析起来。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想到昨天的事，我就矢口否认。
“你们？”
“……没什么。”我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然哥，要不你等会儿洗把脸，清醒清醒再进去？我怕你在女朋友面前暴露点什么就麻烦了。到时候，可能需要找律师帮你谈判的人是你。”赵柳树拍了拍了我。
“滚！”我怒斥他，“你不提律师还好，一提我就得生气！你信誓旦旦给我找的律师呢？律师没有，你来算什么事？”
“然哥，你放心。我属于全才，不是律师，胜似律师。”
我起了疑心，盯着他问：“你昨天说你认识的律师，不会是你那个青梅竹马吧？不是你前女友吗？你不会是拿帮我当幌子，弄个借口把人约出来，结果人家放了你鸽子？”
赵柳树表情古怪，显然是被我说中了。他贱兮兮地说：“然哥，兄弟嘛，就是得相互利用。再说了，我这不没得逞吗？”
“你省省吧。”我嘲讽道，“以你这不输林小鱼的海王事迹，趁早死了心吧。你前女友不会原谅你的。”
“然哥，冤枉啊！我怎么就海王了？我以前是有很多知心女性朋友，虽然我没有那种意思，但是她们非要对我有意思，不能算我的错吧？再说，和她交往以后，我就根本不给别的女人接近我的机会。这回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谁能想到当年的暧昧对象突然自己送上门呢？那一晚什么都没发生，为了省麻烦，我才没告诉我女朋友。哪知道她发现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对她不诚实。你说我冤不冤？”
赵柳树说的话，我听了格外不是滋味。虽然细节不太一样，但怎么感觉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呢？
“然哥，你干嘛不说话？你倒是说句公道话，我到底冤不冤？”赵柳树追着我问。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心虚地说。
此刻，我的良心已经开始煎熬了。昨天的事，要不要跟顾悦灵坦白呢？
在纠结中，我们到达了位于宋州市中心的某律所所在的大楼。
离跟律师见面还有一段时间，之所以来这么早，是因为事前我跟顾悦灵约好，我们几个先行在楼下的咖啡厅汇合，商量一下策略。
“陆然哥，这边。”刚走进咖啡厅，顾悦灵就发现了我。
她坐在一处靠窗的四人位置上，身边还坐着一位穿着正装的美女。那美女一看就是位律师，全身都散发着知性的气质，颜值也相当出众，脸型和顾悦灵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的妆容要比顾悦灵更显稳重，个头也高一些。
这位美女，应该就是顾悦灵说过的远房亲戚了吧？
“树，靠你了，你就是装也得给我装出点本事来，别让顾悦灵觉得我兄弟不靠谱。”在往顾悦灵她们的座位走过去之前，我低声叮嘱赵柳树。
“……”
出乎我意料的是，刚才还大言不惭的赵柳树，这会儿一言不发，甚至脚下一软，要我扶着才能站稳。
“你吃错药了？”我问。
“然哥，你女朋友身边那位……”赵柳树战战兢兢地说，“是我前女友……”
卧槽！巧了不是？世界上的另一对我们？
赵柳树甚至萌生了逃跑的念头，可不幸的是，顾悦灵那位远房亲戚已经发现了我们。她跟着顾悦灵一起站起来，冷漠地瞪着我们。
在这种局面下，我只能硬拽着赵柳树朝她们走去。
“筱野姐，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的好朋友，陆然。”顾悦灵抢先介绍我。事前她已经跟我打过预防针，因为对方是她远房亲戚，有可能会回去和张颖汇报，所以我们的关系被模糊成“好朋友”。
“陆然，这是我爷爷的二舅的重孙女，顾筱野。宋大法律系本科，港中文硕士。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才女学姐。”介绍完我后，顾悦灵又给我介绍顾筱野。
“您好，我是顾筱野。”顾筱野客气地和我打招呼，并朝我伸出手。
我刚想要礼貌地去握一下，结果身边的赵柳树咳了两下，把我拉住了。
“握手就没必要了吧？又不是正式代理。不是人情局吗？搞得这么生分干什么？”赵柳树句句带刺，显然是针对顾筱野的。
顾筱野冷冷地瞪了赵柳树一眼，然后换回职业化的微笑，对我说：“刚才是职业习惯，你别在意。你是悦灵的朋友，就叫我筱野吧。不知道您身边这位公子哥是？”
我刚想回答，赵柳树抢着说：“我是来为这边这位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顾悦灵学妹提供法律咨询的。”
“哦？那您一定精通法律了。也不知道这位先生是什么时候去法律系进修过呢？还是勾搭上了哪个学法律的学妹，突然长进了法律知识？”顾筱野的语气听起来极不自然，显然是被赵柳树激怒了。
“顾律师，张口就是无凭无据的话，不符合您的身份吧？我可没勾搭过学妹。确实，我不是学法律的。不过我前女友备考司法考试的时候，我可是全程陪在她身边，属于自学成才。”
“您说的全程陪考，是指您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您女朋友旁边占位置，自己跑去帮学妹整理书架吗？”
“我那是在跑程序的时候没事干，去助人为乐。不正体现了我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吗？”
“对，您是助人为乐了。而您的女朋友呢，要忍受你那破笔记本电脑吵闹的运行声，还要忍受你和图书馆的学妹打情骂俏！”
“我什么时候打情骂俏了？最多就是她们够不到最上层，我帮她们摆一摆书。”
“那还不是打情骂俏？”
……
剑拔弩张的气氛看得我和顾悦灵目瞪口呆。
即便是对他们之间的背景一无所知顾悦灵也应该看出来了他们的关系。
“怎么办？”顾悦灵小声问我。
“我们把他们隔开吧。”我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