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拉过蓝曦臣搭在自己头上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千言万语都化作这个触碰。
江澄的眼睛很亮，蓝曦臣看的心颤，抬手遮住了他的双眼，再次俯身。
...
二人折腾的很晚，就这样坐在回廊上，静静感受着时光的流逝。
门生送来晚膳敲门时，蓝曦臣才拍了拍江澄，唤他起身。
“今日留在这儿歇息吧，左右外人都走了。”
蓝曦臣带着江澄漱完口后，便绕到了屏风后面。
“我知道，就没打算走。” 江澄笑嘻嘻的跟着前面那人。
蓝曦臣回头看他，“那就好。你...要同我一起洗吗？”
江澄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头没脑的就跟着蓝曦臣来到了浴桶前。
二人不是没一起洗过，可那是他们刚做完那档子事，头脑发热还顾得什么脸皮。
现如今两人都清明的很，这下江澄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你....你先洗，我，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江澄转身就走。
蓝曦臣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摇头笑了笑，便开始解衣沐浴了。
江澄坐在桌前喝着水，听着屏风后面的水声，心猿意马的很，不知不觉就将水壶里面的水都喝干了。
他怕蓝曦臣口渴却没水，想了想还是端着壶打算去看看外面是否还守着人。
他抬步走到寒室外，一推开门便和蓝忘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江澄：“......”
二人具是没想到会这样打个照面，江澄明显看到了蓝忘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但一会儿便无影无踪。
他仍然是冰山的表情，但在江澄看不见的地方，他袖摆下手边的拳头紧了紧。
二人都没有率先开口以及避让，直到江澄听见蓝忘机的声音响起：“江宗主。”
江澄眼神对上对方，静等下句。
“兄长在否。”
蓝忘机的眼神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似乎只是问了一个寻常的问题，江澄却百感交集，二人争执拔剑相向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如今两两相望，对方却不知为何率先开口询问。
他发烫的舌尖辗转几下，才面无表情道：“他在里面沐浴，你自己去找他吧。”
说着与蓝忘机擦肩而过，去寻门外弟子。
“江宗主。”
江澄停步，却没有转身，他听见蓝忘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蓝忘机：“清心铃一事，多谢。”
江澄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抬步走了出去。
救蓝曦臣是自己的选择，他从不需要别人的感谢。
江澄遇见守夜的门生将水壶递了出去，想了想自己无事可干，蓝忘机应该是要和蓝曦臣商议什么事，而自己在那儿可能也不方便。
这样想着，江澄便毫不犹豫的跟着那门生一起去了水房。
……
水房内。
“江宗主，您与我们宗主关系真好。”
江澄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孩子，十多岁的年纪，脸颊上还带着点肉。刚刚没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他的抹额上并没有蓝氏的云纹，想来应该是外系子弟。
“你不怕我？” 江澄看着那孩子单纯的瞳孔，黑漆漆的注视着自己，像极了小时候养的茉莉。
他没忍住缓和了目光，便听那少年好奇道：“您是泽芜君的朋友，为何要怕？”
“嗯，不怕便好。”
三毒圣手的名声在外永远都是暴戾、冷血。江澄不认为面前这小子没听过，但是能察觉到，对方身上确实没有任何避讳自己的情况。
江澄勾唇笑了，他靠在门边看着那少年烧水，洗壶的动作一气呵成，没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蓝旭，旭日东升的旭。”
那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还没及冠呢，便没有取字。”
江澄点了点头，看向外边，没有再说话。
蓝旭见江澄好像没想和自己搭话了，便静静的等水开。
咕噜咕噜的声响起，蓝旭走到江澄面前，仰头道：“走吧江宗主，水壶装好了。”
江澄低头看了一眼，自顾自的接过水壶，随后头也不回道：“谢了小子，你自己回去歇着吧。”
蓝旭看了看手上江澄碰过的地方，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自己手中接过东西，提醒自己休息呢。
他看着江澄高大的背影，心中涌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