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李银萍犯了难。
她紧蹙着眉头，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搅着衣角，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无奈。
正因为知道谢广坤是啥样的人，临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机灵劲儿，怎么也能周旋一二，把这钱顺顺利利地借到手。
可谁能想到，谢广坤居然能做的这样“绝”！
李银萍心里暗暗叫苦，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下撇，流露出一丝苦笑。
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哪儿抄来的制式合同，那叫一个详细。
她双手接过合同，眼睛瞪大了些，逐行扫视着条款，不管是己方推迟还款时约定的违约金，还是自己这边提前还款的违约金，那都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简直密不透风。
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有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原本李银萍想着，写个欠条，过几年一还，农村里人情往来多，拖一拖、缓一缓，说不定到时候谢广坤念着儿子儿媳的情分，或者不还就完事儿了。
这一下子弄的，估计这欠条要是签了，那就直接有法律效力了。
毕竟，谢广坤要的利息也不高，和银行的差不多，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可正是这份“正规”，让李银萍心里直发怵。
李银萍一脸无奈地看了看谢永强，眼神里透着询问与无助，像是在无声地说。
“这可咋办？”
谢永强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挠了挠头，额头上挤出几道浅褶，从李银萍的手里接过欠条，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拿起笔，刷刷刷地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可给坐在他对面的谢广坤气坏了！
谢广坤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脸瞬间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暴起。
他刚才为啥一定要是李银萍签字？
还不是担心这个儿媳妇又跑了吗？
有债在身，她想跟儿子离婚也离不了！
可惜自己的傻儿子，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谢广坤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蚯蚓般蜿蜒，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去了，心里一阵窝火，实在是恨不得当场就给谢永强脑袋上来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此刻，谢广坤满心满眼都是对儿子“愚笨”的气恼，真就想掐死儿子谢永强的心都有了。
“爹！我签完了，您看看！”
谢永强放下笔，将欠条推了过去，脸上还带着几分憨憨的笑，全然没察觉到父亲的怒火。
谢广坤低下头，装作仔细看欠条，实则心里在飞速思考着对策。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眉毛拧成了麻花，就在这时，他突然灵光一现，嘴角勾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转瞬又恢复了常态，将欠条又推了回去。
“嗯，永强这字签好了，银萍啊，该你签了！”
李银萍懵逼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身子往后缩了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爹！我也要签吗？”
她声音微微拔高，透着惊讶。
谢广坤刚要张嘴，坐在一旁的老伴赵金凤就突然说道。
“老头子！儿子不是签完了吗？儿媳妇就不用签了吧！”
赵金凤其实也是好心，她心里清楚自家老头子那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怕他这么折腾下去，再把这个新儿媳妇也给折腾没了，这才出声阻拦。
只见她微微侧身，伸手拉了拉谢广坤的衣角，眼神里满是劝阻之意。
谢广坤那叫一个郁闷。
儿子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就罢了，毕竟儿子从小脑子就不太灵，除了能考上个大学，啥也不是！
可跟自己钻一个被窝钻了一辈子的老伴，为啥也看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呢？
谢广坤狠狠瞪了赵金凤一眼，眼神里仿佛要喷出火来，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气炸了的河豚。
他此刻满心委屈，觉得为了这样的一个家，操这么大的心，真是不值！
恨不得立马摔门而出，离家出走算了。
可念头一转，事儿还没办成呢，谢广坤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又笑呵呵地转过头，看着李银萍说道。
“银萍啊！买房的时候，房产证上都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你们现在签的这个欠条用到的钱，不就是买房吗？不就是用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吗？那么，你们两个人一起签名字，是不是贼合理？”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点，脸上堆满了看似亲和的笑容，可眼底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李银萍不知道谢广坤一定要让自己签名，到底是什么目的。
只是觉得，谢广坤这脑回路，真就和别人不一样啊！
虽说不想签名字，但谢广坤这话，又是那样的无懈可击。
关键的是，她如果真不签名字，谢广坤还真就能不看在亲儿子的面子上，把钱借给自己！
李银萍咬了咬下唇，下唇瞬间泛起一圈白印，双手握拳又松开，反复几次，一咬牙，一跺脚，一把将欠条拉到自己面前，提笔刷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似乎是为了反抗谢广坤那六亲不认，跟亲儿子都要明算账的铁公鸡作风，李银萍“啪”的一声，将笔拍在了欠条上，这才一脸笑容地将欠条推回到了谢广坤的面前。
“爹！我也签好了，您看看没啥事儿了吧？”
那笑容里多少带着些赌气的意味。
谢广坤没有因为李银萍的语气不好而生气，而是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嗯，没毛病！只要有你跟永强俩人的签名，就没毛病了！到时候你俩要是还不上钱，那就你俩共同负责！”
说完，也没等李银萍是个啥反应，谢广坤立马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哼着小曲儿，笑呵呵地说道。
“行了！
你俩先在这儿等会儿，爹现在就去给你俩取钱！”
说完，谢广坤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卧室，脚步轻快得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
谢广坤一不在现场，赵金凤赶紧坐到李银萍身边安慰。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李银萍的手背，满脸关切地说道。
“儿媳妇啊，别跟你爹一般见识！
他要签字，你俩就签！要是钱真还不上的话，回头妈找你姐，让她帮着你俩点儿！”
赵金凤此时就一个目的，儿子的第二任媳妇儿，不能再轻易离婚了！
所以，能捧着的时候，必须要捧着。
听到赵金凤这样说，李银萍心里倒是得到了一些安慰，原本紧绷的肩膀也微微放松了些，轻轻点了点头。
她这儿还没啥反应呢，谢永强就先是一拍大腿，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眼前一亮地看着老妈。
“妈！您刚才咋不早说？”
赵金凤一脸懵逼，歪着头，满脸疑惑地反问。
“早说啥？”
谢永强一本正经地坐直身体，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清了清嗓子，开始给老妈和媳妇讲了起来。
“妈！您刚才不是说让我姐帮我俩点儿吗？
那我俩要是直接找我姐借钱，不就不用跟我爹签那啥欠条了吗？”
说到这儿，他还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仿佛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对于谢永强的脑回路，赵金凤也真的是服了，已经不想挽救的那种。
她皱了皱眉，眉心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抬手扶了扶额头，这才训斥道。
“你想啥呢？你姐家又不是你姐做主，你姐夫可还活着呢！
就算是你姐想借你钱，那不也是得找你姐夫吗？你姐又不挣钱！”
听到这话，谢永强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妈！你说啥呢？
我姐啥时候不挣钱了？
你跟我姐不是在我刘能叔的厂子里上班吗？
难不成，你们在那儿上班不开工资？”
他说得理直气壮，还朝赵金凤扬了扬下巴。
被这么没有脑子的亲儿子“拆穿”，赵金凤那叫一个无语。
她抬手在空中挥了挥，像是要赶走眼前的烦恼，无奈地说道。
“永强啊，就算是妈在你刘能叔那儿有工资，可那工资，不都到了你爹的手里了吗？
再有，你姐倒是也有工资，可两口子结了婚，家里这钱啊，就是两口子共同拥有的！
就算你姐要借给你，不也得跟你姐夫商量吗？
行了啊！
妈刚才那意思，只是说万一你俩还不上，妈再去找你姐帮帮忙！
现在你爹都答应借你俩钱了，就别给你姐找事儿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赵金凤赶紧制止了还要再说些什么的谢永强，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
“行了！不要再说了，你爹出来了！”
……………………
看了看饭桌前三个人的面容，谢广坤眯着眼，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没看出这三个人有没有说自己坏话的情况。
就算是说了，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钱借出去了，还能收回来利息！
这就够了！
只见他双手捧着五叠大钞，昂首挺胸地走到桌前，将手上的五叠大钞，往桌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笑呵呵地抬起右手拍了拍那几叠钱。
“永强、银萍！这里是五万块钱，你俩数好！
从今天开始，这张欠条可就生效了！”
说着，还特意拿着欠条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晃得那欠条“哗哗”作响。
看在钱的面子上，李银萍忍了！
这五万块钱，的确是救了她的急。
欠条签了就签了吧！
毕竟，谢广坤只是自己的公爹，又不是亲爹，又没有养自己的义务！
只能说，下次但凡有能力或者是有办法，都不会再来找谢广坤借钱！
至于谢永强说的找姐姐谢兰借钱的事儿，还是算了吧！
老婆婆赵金凤说的对，姐姐家又不是姐姐当家！
找姐夫借钱，远没有找公爹借钱来的痛快！
“爹！钱就不用数了，我跟永强对您还是放心的！”
说到这儿，李银萍就站起身，双手伸出去准备抱着钱离开。
就在这时，谢永强突然一脸不乐意地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扭向一边，气呼呼地说道。
“爹！这钱我不借了！”
这一声喊，把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李银萍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地看向谢永强，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赵金凤也是一惊，抬手捂住胸口，脸上满是焦急，心里直犯嘀咕。
“这孩子，又抽什么风呢？”
谢广坤更是瞪大了眼珠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还来不及收回，就这么扭曲地挂在脸上，他伸手指着谢永强，手指都气得微微颤抖。
“你……你说啥？不借了？你小子耍我呢！”
谢永强梗着脖子，满脸通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眶也微微泛红，带着几分倔强与委屈说道。
“爹，签这欠条，又算利息，还非让银萍也签，您这哪是借钱，分明就是给我们下套呢！
我不借了，省得以后天天被这欠条压得喘不过气！”
李银萍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觉得谢永强这话莽撞了些，毕竟这钱眼下急需。
她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谢永强的衣角，小声劝道。
“永强，别赌气，咱眼下真需要这钱。”
谢广坤此时肺都要气炸了，双手握拳，在原地来回踱步，大口喘着粗气。
“好你个谢永强，我费劲巴拉给你们弄钱，还成给你们下套了？
我图啥呀，不就图你们小两口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还错了？”
赵金凤见势不妙，赶紧起身，一手拉着谢永强，一手拉着谢广坤，急得眼眶都湿润了。
“都别吵了！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谢永强别过头，咬着牙不吭声。
谢广坤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囔着。
“这日子没法过了，好心全被当驴肝肺了。”
屋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好一会儿，李银萍深吸一口气，打破了僵局。
“爹，永强他不懂事，您别气坏了身子。
这钱，我们还是借，欠条也认，往后一定努力挣钱还您。
永强！快跟爹认个错！”
说着，她狠狠瞪了谢永强一眼，示意他别再闹了。
谢永强虽满心不情愿，可看着李银萍焦急的模样，又想到这钱确实关乎小家的生计，肩膀垮了下来，闷声闷气地说。
“行吧，爹，就算是刚才我错了，那就按银萍说的办吧！”
谢永强就是这样的没有情商的人。
好好的事儿，经过他的嘴加工过后，那真是让听到这话的人，像是吃了十斤死苍蝇一样！
本来听到儿媳妇刚才那话，谢广坤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
毕竟，他做出来这么多事儿，还不是为了防止儿媳妇随便跑路吗？
可就是这个傻儿子，一路拆台！
钱都拍到他面前了，他居然还不想要？
真不要，谢广坤也照样能拿捏住他！
谢广坤抬起头，瞪着谢永强，严肃地问道。
“永强！你这话说的算话不？”
谢永强没过去那个劲儿呢，但是在老爹和媳妇儿的“强压”之下，还是认怂地点了点头。
“爹！刚才我说的话都算话，这钱，我们借了！”
“哼，算你们识趣。
拿了钱，就赶紧去把房给买了，别整天整些幺蛾子，到时候按时还钱，少扯那些没用的！”
其实，谢广坤这话，已经算是相当的给谢永强留面子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直接喷谢永强——既要又要！
说完，谢广坤把钱往前推了推。
李银萍赶紧上前，把钱收好，脸上堆起感激的笑容。
“谢谢爹，您放心吧，我们肯定不让您失望。”
谢永强也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借钱的事儿，算是搞定了。
只是这饭局，算是泡汤了。
毕竟，谢永强和李银萍就不是奔着吃饭来的。
而谢广坤，也不是奔着吃饭回来的！
谢永强现在越看老爹是越不顺眼，这次拿了钱，他打算好了，下次不到还款日，就再也不回村了！
…………………………
等儿子和儿媳妇的小车车走远了，连那闪烁的尾灯都隐匿在道路尽头，彻底没了踪影时，赵金凤这才缓缓放下那一直僵停在空中、挥舞得都有些酸麻的胳膊。
她撇了撇嘴，冲着身旁的谢广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白眼翻得，白眼珠子都快翻到天灵盖上去了，满脸尽是嗔怪与不解。
“死老头子！”
赵金凤双手叉腰，胸脯因为气愤而微微起伏，声调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你就一个儿子！你以后要是没了，你那钱不全都是永强的？永强借钱买房，不也是肥水没留外人田，以后没准你还能住呢！你说说你……为啥还非要跟他俩写欠条？显得多生分？这要是说出去，万一让亲家那边知道了，这可多丢人？”
赵金凤机关枪似的话语，噼里啪啦地又不停地数落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挤作一团，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气呼呼的河豚。
今天的谢广坤还挺意外的。
搁在以往，老伴要是这么毫不留情面地开喷，他那火爆脾气瞬间就能被点燃，像是炮仗遇上火星，“噌”地一下就炸了，非得跟赵金凤吵个脸红脖子粗不可。
可今儿个，他居然笑呵呵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缝，像是春日里晒足了暖阳的老猫，惬意又温和，仿佛赵金凤的数落就像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般反常表现，着实让赵金凤心里犯起了嘀咕，满心满眼都是疑惑。
难不成……赵金凤歪着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揣测，“去了一趟京城后，性格还变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跟生了根似的在她心里扎下。
一想到京城，赵金凤就像是突然抓到了转移话题的救命稻草，她眨巴眨巴眼睛，收起那副怒容，脸上堆起几分好奇，身子微微前倾，拉了拉谢广坤的衣角，轻声问道。
“老头子，看你这脸色，这次京城之旅，你挺乐呵呗？”
谢广坤乐呵，可不是因为去京城游玩有多畅快，而是心里头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刚借出去的那五万块钱呢。
一想到十年后连本带利，他能收回来六万，那嘴角就抑制不住地往上翘，脸上都泛着光，仿佛那钱已经稳稳当当落进自己口袋了。
在他心里，这借钱的事儿，可比去京城看那些人山人海、高楼大厦有意思多了，跟去京城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这一趟京城之行，他哪里乐呵了？
简直是气都要气死了！
原本还沉浸在“赚钱美梦”里的谢广坤，被赵金凤这么一提京城，瞬间像是被戳中了逆鳞，那脸“唰”地一下就拉了下来，拉得老长，活脱脱就是冬日里巍峨冷峻的长白山，满脸的乌云密布。
“死老婆子！以后不许跟我提京城！你要再敢提京城，我就跟你离婚！”
他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像是要蹦出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仿佛要把那“京城”二字给打散了去，喊出这个“口号”后，谢广坤也不想进屋了，扭过头，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大步就朝院门走去，脚下的泥土都被他跺得扬起一阵轻尘，那背影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烦躁与愤懑。
整得赵金凤一头的雾水，呆立在原地，眼神里满是茫然失措，嘴巴微张，半晌都合不拢。
她抬手挠了挠头，满心疑惑，不知道谢广坤这又是抽了什么疯了！
连京城都不能提了？
赵金凤心里暗自琢磨，估计……在京城作妖让人给收拾了吧！
还别说，赵金凤这猜测能力是真强，歪打正着，还真让她蒙对了几分。
反正谢广坤也不在家，赵金凤回到屋里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她瞅着桌上的电话，几步上前，伸手一把抓起电话听筒，手指熟练地按下号码，打给了刘能的媳妇儿。
相较于王老七的媳妇，赵金凤还是跟刘能的媳妇儿关系好一些，平日里两人唠家常、吐槽自家爷们，总有说不完的话，这才打给了她，想着从她那儿探听些谢广坤在京城的“独家消息”。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刚刚不过提了一嘴京城，就挨了训！
那死老头子，还想跟自己离婚，等回头了解了谢广坤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往后的日子里，跟他相处就容易避坑了，省得一不小心又踩中他的“雷区”。
“秀莲啊！我是金凤！你现在跟刘能还在京城呢吗？”
赵金凤紧紧握着听筒，身子微微弓着，耳朵紧紧贴在听筒上，眼睛里透着紧张与期待，嘴里轻声说道，生怕错过了听筒那边哪怕一丝声响。
电话那头的李秀莲正坐在四合院里，逗弄着刘能新弄回来的鹦鹉，听到电话铃声响起，顺手接了起来。
一听是赵金凤的声音，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声音也拔高了几分，透着热乎劲儿。
“哟，金凤啊！
我跟刘能还在京城呢，咋了，找我有啥事儿啊？”
赵金凤听着李秀莲那热络的声音，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
“秀莲啊，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我家那死老头子，这次去京城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我就提了一嘴京城，他跟吃了炸药似的，还扬言要跟我离婚呢，你说这是咋回事儿啊？”
赵金凤说着，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满脸的无奈与委屈。
听了赵金凤的问题，李秀莲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开口。
“金凤啊，这事儿……还真有点复杂。
等我们回了村，再跟你好好叨咕叨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