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后,穆感觉心脏的痛苦到达了顶峰,直接昏迷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四周是黑暗,无边际的黑暗。
穆没有感受到心脏的痛苦,但他确定,他的意识很清晰,他想起身去到处走走,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一点声音都没有,穆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不断劝自己要冷静。
将自己的蜷缩起来,是穆为数不多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获得安全感的方式之一,他现在不是掌管着家族的波特家主,只是当年那个被藏在柜子里,恐惧无措的孩子。
恍惚间,穆隐隐约约感觉自己闻到了血腥味,也有声音在不断响起。
“小……小少爷,乖……不怕……不……出声……”
“Anything”
“Always”
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穆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但怪异的是没有痛感。
无数的记忆宛若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重放,穆止不住地颤抖,同时仿佛有人掐住了穆的脖子,呼吸越发地急促,困难,还伴随着严重的耳鸣。
无力抗衡,已经准备放弃的穆突然感觉痛苦宛若潮水般迅速褪去,鼻翼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睁开眼穆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是让他绝望的一幕——
斯内普躺在血泊中!
他挣扎着起身,却因手脚无力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掌被石子划破也无暇顾及。
连摔带爬,好不容易才到了斯内普的身边,穆沉默地拂去了斯内普脸上的血污,将人抱在怀里,“抱歉,是我太没用了。”穆的语气很温柔也很平静,又过了一会,穆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便抱着斯内普离开了。
一直到大战结束后的第三天,穆才出现在哈利面前,哈利他们这几天都要找疯了,特别是哈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满脸憔悴的哈利看着一脸平静的弟弟总感觉心慌,穆的眼里没有光了,他从赫敏那里知道了两人的事,自己是一名不合格的兄长。但如果德拉科出事的话,他根本做不到穆这样平静。
“穆……”哈利沙哑的声音有些迟疑,“抱歉……我……”
“这时候应该庆祝胜利或者为死者哀悼,而不是向我一个活人道歉,况且,你也没做错什么。”穆笑了,有些灿烂的笑容更是让哈利惶恐。
“我觉得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亲爱的兄长。”
“什么?”哈利强忍住不安问道。
“做一名合格的波特家主。”穆将波特家主的象征交给了哈利,“墨竹他们会为你进行最后的考核,过不了的话,他们会对你进行魔鬼训练。抱歉,请原谅我。”
“哈利·波特。”
哈利盯着穆,这是穆第一次这么严肃,看着穆的眼睛,哈利快哭了。
“等事情收尾后,邓布利多应该会和他离开,从那时起,你就没有人给你兜底了,当然,你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救世主,相信自己可以的。”
穆轻轻替哈利理了下头发,转身离开了,“别找我……”
这是穆对哈利为数不多的请求,哈利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蹲了下来,抱住自己开始隐忍地哭了起来。
太久没等到哈利回来的德拉科找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德拉科只能抱住哈利。
哈利反手紧紧抱住德拉科,开始痛哭起来,“穆……穆他……不要我了……”
德拉科轻轻地拍着哈利的背,一直到哈利的哭声变成了抽噎声才将人抱了起来带走了。
穆与哈利分别后来到了之前和斯内普住过的木屋,他将木屋大改造了一下,硬生生变成了两层小别墅,二层是房间,一层凌乱地堆放着书籍。
进到房子,穆先直奔二楼进入一个房间,斯内普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穆伏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斯内普,眼神痴迷且危险,“教授,别急,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会的……”穆低声呢喃着,将刚刚摘下的玫瑰别在斯内普耳边,被施加了魔法的厄瓜多尔玫瑰可以保存很久。
幸好这里是英国偏僻的地方也早就被穆买了下来,要是有个麻瓜经过肯定会被吓到,十几本书飞在空中,同时且快速地翻动着。
十年间,哈利没有穆的一点消息。他管理着波特家族,用半年的时间告诉那些贵族,他不只是单单的救世主。
目前,波特家族,马尔福家族和兰斯特莱斯家族三足鼎立,是现在各个家族的领头羊,同时有一条高额悬赏的赏金也在年年增高,就是关于穆的消息的。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哈利几乎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传来了消息。
哈利带着最后的期盼,和德拉科他们去到了那个房子前,敲响房门,忐忑地等待。
好在,开门了。
那张熟悉的脸出现的那刻,哈利直接泪崩了,他抓着穆的衣领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流泪。
“你们是来看我和教授的吗?”穆带着微笑对四人春风和煦地说道。
四个人都惊愕地看着穆,斯内普已经死了十年了,穆为什么还会这么说?是悲伤过度导致精神失常了吗?!
穆带着四人穿过几乎无法落脚的书堆上了二楼,打开房门,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四人的泪腺和胃。
“你们先坐一下。”穆随手让一个沙发飞来,招呼他们坐下,然后自己进到了房间内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瞬间房间内的血腥味浓了一倍。
过了一会,穆抱着斯内普进来了,坐在沙发上,斯内普就靠着他。
斯内普的脸色红润,完全不像一个死了十年的人,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此时哈利好像看到了什么,猛地拉过穆的手,卷起了他的袖子,穆苍白的胳膊上是无数道狰狞的伤疤。
“穆,你到底在干什么,教授他……他已经死了!”哈利颤抖着声音,他看到穆的笑容在一瞬间崩塌。
“我亲爱的兄长,麻烦不要像巨怪一样,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穆冷着脸似是威胁地说道,“西弗勒斯只是累了,他不是炼金术品,也是需要休息的。”
离那个房间较近的赫敏趁这个间隙已经推门闯进去了,“天呐!”
其余几人闻声进入,房间内有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血池,旁边还有数不清的魔药瓶子 ,哈利回头看向了门口靠在门框上,看不清神情的穆,一切让他感觉到如此陌生,“教授他,不会希望你这样的!”这是哈利唯一能说的。
“既然几位不是来祝福的就离开吧。”穆的声音响起,一样东西砸在他们身上,等回过神,他们已经在波特庄园了。
送走了几位不速之客,穆的神情又变回了温柔,他将斯内普又抱回了那个房间,褪去斯内普身上自己刚换上的衣服,把人放回了血池。
发觉血池的血位似乎低了,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开始放血,轻车熟路地灌补血魔药。
穆为了斯内普,硬生生将自己养成了药人,他翻遍了无数的书,只找到了如何保下斯内普尸身的方法,但他不甘心啊。
泪水不小心落在了斯内普脸上,穆连忙手忙脚乱地轻轻擦掉。
他抱着斯内普,说了这十年重复了无数次的话,“对不起,我又失约了。”
哈利他们被穆拒之门外了无数次,穆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但他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斯内普,他心里有自己的计量。
他拿起了匕首,慢慢地划了下去,没有痛觉?没有痛觉!
穆总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心太痛而忽略了,现在伏地魔复活的画面开始不断闪过。
穆虔诚地吻了吻斯内普的额头,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封信。
“教授,等我,我在。”
意识在黑暗中快速下落,穆听到了有些许熟悉的声音。
【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