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为什么要留下年幼的自己来承受这一切？
小曲泱又做错什么了呢？
不疼，不宠，前半生都活在抛弃和屈辱里。
这是对谁的惩罚呢？
曲泱也笑了，笑出了泪花，但只短短几息，她就抬手抹去。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简州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曲泱过来，轻轻一跃，跳到曲泱肩头。
它伸出爪子，擦了擦曲泱的脸。
曲泱任由它动作，漠然看着皇帝毒发引起痛苦。
闻人默仲揪着自己的心口，朝曲泱伸手：“救朕……”
“你想知道的朕都告诉你了！”
“曲泱，你不许骗朕！”
曲泱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手。
“我刚刚没说要救你。”
她问的是，想活命么？
想活命，就要回答她的问题！
不然，她的针便会加剧皇帝的痛苦！
闻人默仲的手颤巍巍落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曲泱：“你恨朕！你怎么敢恨朕！”
“明明是你娘做错了事……”
“你也知道做错事的人不是我！”
听着她清脆果决的声音，闻人默仲仿佛此时才认清事实。
以前曲泱从不会这么跟他说话的。
小曲泱只低着头，怯怯懦懦地叫他皇帝舅舅。
她会小心翼翼地讨好，也会恭敬崇拜自己这个做皇帝的舅舅。
可是从什么时候，她再没叫过舅舅呢？
闻人默仲眼底有一丝迷茫。
似乎是，从苗疆回来之后？
又或许更早……
但好像都不重要了……
闻人默仲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也明白曲泱不会救他了。
他任由自己的身体倒在龙床上，双目失神。
“朕……做错了吗……”
跪了满地的太医没人敢回答。
他们甚至战战兢兢，生怕因为知道了太多秘辛，被灭口！
等床榻上许久都没传来动静，有太医大着胆子抬头，看着皇帝没有合上的双眸，大骇：
“陛下驾崩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皇宫响起了丧钟。
而曲泱则是心绪复杂地往宫外走。
宫门口。
姬无相和祁金樾都在等着。
满头铃铛小辫的男人已经不耐烦了，仿佛随时都会杀进宫墙，血洗皇宫。
直到看到那一抹落寞的身影，姬无相才大步走过去。
他不善言辞，便只掠着曲泱的腰上马车，直奔长公主府去！
祁金樾带着亲卫随后焦急跟着，却被裴弃拦下：“你们、的住处是，驿站！”
“可曲泱看起来不太好……”
“跟、你无关！”
裴弃眼神警告他，“疯主人、忍你、很久了。”
……
马车内。
姬无相面色阴郁，他的手掌控着曲泱的腰肢，时而往上，时而往下。
但不管他弄出什么动静，又或是捏的力道有多重，怀中的人都没有一点反应。
他戾气渐生，掐住曲泱的下巴，覆唇而上。
没有轻柔的安抚，而是利牙的啃咬，粗暴蹂躏过后，曲泱的唇都破了皮！
她也终于有了丝反应，伸手去推人。
“疼……”
姬无相退开一些距离，拇指按在曲泱唇上的伤口处，看到没出血，他眸中的汹涌才褪去一些。
“皇帝死，你很伤心？”
他在宫墙外也听到了丧钟声。
曲泱摇头，“他本来可以救的，但我亲眼看着他死了。”
“他对你不好，本就该死。”
他的蛊娃娃，从来都是个善良的性格。
如果不是真切地伤了她的心，她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姬无相只觉得闻人默仲活该。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曲泱有些累，把脑袋贴在姬无相的肩头。
她看不见，自然没注意到姬无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然后眼底的郁气逐渐转变成雀跃！
【蛊娃娃最亲近的人果然是孤！】
【她用什么洗的头，清香味……】
【别的主人都是怎么安慰蛊娃娃的？要亲她吗？还是伸衣服里检查检查……】
姬无相的想法乱七八糟，曲泱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悲伤情绪都被冲淡了。
她轻轻按住姬无相的手，声音又软又轻地说完了自己知道的真相。
“没死？”
姬无相反客为主，捏着曲泱的手指把玩，“那再让她死一次。”
曲泱身子一僵，睫毛垂下。
姬无相好似也意识到那个女人对曲泱的意义不一样，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别告诉孤，你还想去找她？”
陪着蛊娃娃来盛国，就捡了只猫和什么皇子回去。
要是再去找一趟人，到时候小曲泱心里又多些什么怎么办？
但好像母亲对曲泱的意义不一样……
姬无相难得沉思起来。
只是他很少用脑子思考东西，这一想，头就有些疼。
曲泱也认真考虑了很久，缓缓坐直了身子。
她忽略掉姬无相明显有些落寞的神情，“其实不管我去还是不去，答案都只有一个。”
她被抛弃了。
就算真找到长公主问，又能有什么意义吗？
迟来的弥补？
可曲泱已经不需要了。
有这些费力的时间，她不如回苗疆去，好好过个年，办一场特别的及笄礼。
“但……”
曲泱抿唇，“闻人莯被抓，我娘……她那边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恐怕不是我想不想去了。”
今日知道的这些信息，也让曲泱终于把线给捋清了。
所以，去苗疆寻找宝贝的，可能也是她娘。
或许，他们要找的宝贝不是物，而是她这个人？
姬无相见她把下唇咬的青白，顿时心疼的伸手，撬开她的齿关，把手伸进去。
“咬孤。”
“……”
曲泱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指，这会儿也觉得唇上有些干裂。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姬无相又倾身覆上。
这次，他只是轻轻地舔舐湿润，动情至极也只是含着吸吮。
曲泱知道，明天自己的嘴可能又要肿了。
可她根本推不开姬无相。
明明对方也没用什么力气，她的手怎么就这么酸软呢？
颤栗酥麻从尾椎骨升起，曲泱不自觉阖上了眼眸。
她竟然也从这个吻里尝出了甜味儿。
今日的酸涩，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