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龙胤相认后,慕慈整个人都温软下来。
不再每日紧绷,也不在将自己防护成铜墙铁壁。
她唇角染笑,以往清冷的眸子晕了狡黠的笑意,“莫不是同吉源家勾连的证据?”
龙胤探手到空间拿出几封文书和信件,晃了晃并未递过去,“你如何知晓的?”
慕慈:“他曾提及自己是吉源家的家臣。”
龙胤顿觉无趣的将东西扔了过去,“还当你能未卜先知。”
见慕慈拆开信件,又道:“除了吉源家的信,还有两封倭王的密信。”
慕慈微愣,“倭王?”
她快速的将所有文书和信件浏览一番,眸底的疑惑渐渐舒展,最后将所有信件压在指尖,笑望向龙胤,“这城主还真是给我们送了好大的一份礼。”
龙胤唇角勾了勾,“你打算如何做?”
慕慈手指轻叩在纸上,“既然城墙的根基已被蛀空,不如再狠狠撞一下,塌不塌就看天意了。”
龙胤:“那你觉得天意如何?”
慕慈轻飘飘一笑,“倭国必亡。”
龙胤轻笑出声,“天意合该如此。”
慕慈从几封信中抽出一封,道:“其余的你收好,这封另有他用。”
龙胤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他们将女人送回枫桥城,有这封信在,那位守将还会忠心耿耿么?
慕慈点头,拿着信去找阮玲儿,也就是从城主府救出的那名女子。
慕慈过去的时候,阮玲儿刚洗完澡换了新衣,不过简单的装扮就已明艳动人,可想而知没有被囚前是何等的美貌。
见慕慈进来,她‘扑通’一身跪倒就拜,“玲儿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慕慈将人扶起,拉到一旁椅子坐下,示意丫鬟离开后,将信拿出递了过去,“这是在暗室的主屋搜到的。”
阮玲儿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手指颤抖的将信打开,入目是信尾鲜红的王印,她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落在信中内容,越看越心惊,眸底的恨意也越发浓烈,“无耻庸王,怎配为君……”
信中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却毁了她这一生。
‘阮将军之女,阮玲儿,沉鱼之姿,羞花之貌,寡人慕之。吉源爱卿,何日可得?’
这般明晃晃的纵使臣子去劫掠臣女,是何等的荒唐,又是何等的无耻。
父亲一生都效忠王上,兢兢业业护卫枫桥城,却被信赖敬仰的君王掠去了爱女,当做玩物般肆意欺辱。
“可笑可悲,我阮家的忠心真是喂了狗。”
慕慈指腹微捻,慢悠悠道:“既如此,不如将狗宰了。”
阮玲儿蓦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要造反?”
慕慈唇角勾了勾,“不,是给倭国换一方新天地。”
“君臣清明,百姓安居的新天地。”
阮玲儿呆在原地,片刻后视线落在信纸,眸色逐渐坚定,“算我一份。”
慕慈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接受了,颇有些意外,“不怕我骗你?”
阮玲儿凄然一笑,“我已经如此,又有什么值得骗的。”
慕慈直接挑明,“你有一位手握重兵的父亲。”
阮玲儿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你会杀了倭王吗?”
慕慈:“会。”
阮玲儿:“那就好。”
知晓真相,父亲或许会怨恨倭王,却绝没有起兵的胆量。
所以,她需要有人推一把,给她和父亲对抗王权的勇气。
而对面的女人,便是那个人。
所以她甘愿被利用。
慕慈从她眼中看到了决心,于是问道:“先回家,还是先去另外六名女子家中?”
阮玲儿道:“先去另外六名女子家中,我需要知晓他们的态度。况且,我若先回家,都城会很快得到消息,再出门便有些不便。”
倭王知晓她活着,又怎会留她性命。
慕慈眸底闪过一抹赞赏,除了一开始暗室中求饶,后面她表现的都很冷静,不愧是将门之女。
她递过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瓶,“这水喝了对你身体有益。”
阮玲玉接过,并无丝毫犹豫的一口喝下,原以为会是什么苦涩的汤药,没想到竟真是水,还很是甘甜。
慕慈眸色中染了笑意,“不怕我下毒?”
阮玲玉把玩着瓷瓶,“若真想害我,又何必救我。”
慕慈笑了笑,站起身,“你好好休养一日,明日我在派人与你同行。”
阮玲玉起身相送,“好!”
等慕慈离开后,她视线落在桌面的信上,手指用力握紧,指甲狠狠陷入掌心肉中。
什么家国道义,一个禽兽不如的君王,反了又如何。
慕慈回了主院,见龙胤站在风雨廊望着下方的石阶发呆,走过去问道:“看什么?”
龙胤指了指下方,“昨晚救你离开后吱吱再没出现过,你说它会不会还在这地下。”
昨晚他们离开后,剩下的人将里面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吱吱的身影,可搜遍了整个林府也没寻到它。
龙胤还让系统感应了一下,仍是一无所获。
可若是不将它找到,放任在外面也不是办法。
万一成了嗜血之物,就再无挽回余地。
慕慈亦想到了这点儿,道:“我试试吧。”
龙胤调侃道:“难不成它能听你召唤?”
慕慈神秘一笑,并未回答,而是对着石阶下喊出几句似咒语的话,然后又对着院外喊了几声。
然后便拉着龙胤回了屋子。
龙胤忍不住笑道:“怎么,这就召唤失败了,小妹,你这大神不太靠……”
他脚步忽的顿住,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屋内柜子后面探出的两只触角,惊道:“竟是真的?”
慕慈得意一笑,“要不要拜我为师?”
龙胤:“……”
他直接将人拎了起来,“有些日子没挨罚了吧?”
慕慈:“……二哥,君子动口不动手……”
龙胤:“我是国师,不是君子。”
慕慈:“……”
前世,因着自幼习武,她性子多少有些顽劣,没少给家里闯祸,每次都是二哥收拾她。
虽然打不过她,但每次都将她治的服服帖帖。
大哥曾说过,这叫血脉压制。
她正想着乖乖求饶,原本躲在柜子后的吱吱,忽的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呲牙怒吼着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