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家昨晚炖的啥啊，味儿那么浓，我家的羊肉吃着都不香了。”李庆和顾尧在山里捡过冬要囤的柴，忍不住问道。
顾尧把脚边的木柴拾起来，往旁边的柴堆一扔，道：“炖了锅羊蝎子吃。”
“羊蝎子？就你买的那羊大梁？”
顾尧点了点头，“我爹之前教我的，说是从最北边儿传过来的。”
“那边儿的人听说是挺爱吃羊肉的，不过咱镇上倒是没听过有这口吃的呢。”李庆想了下道：“你要是去镇上开个羊蝎子铺，肯定能火起来。”越说李庆眼睛越亮，似是已经看到兄弟成为镇上富户的样子了。
顾尧一泼冷水打断了他的幻想，“这不是我的方子，我爹说了不让我以此为生。”
“咱离北边儿远着呢，你用了也没人知道。”李庆一想到能到兄弟手的钱就这么飘走了，不由劝道。
顾尧还是摇了摇头，“就算不拿信誉说事儿，在镇上开食铺哪是那么容易的。”
李庆的大脑袋有些想不通，但也没再说啥，用别人的方子挣钱也确实不好。
……
戚莳在家里把昨儿的羊肉剁碎，打算蒸屉羊肉粉丝包子吃，一早就来找他闲聊的李淼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我昨儿和阿凌去镇上，瞧见有卖小炉子的，上面放着一砂锅，听说还能打个小铁锅放上，炒菜啥的挺方便的。”李淼道。
“小炉子？”
“是啊，镇上新出来的物件儿，看着小，价儿可不便宜，一套下来也就要三百多文。”李淼唏嘘道，本来他还挺想买的，一看这价儿，直接就歇了心思。
“确实挺贵，家里有灶倒也不必花那冤枉钱。”戚莳回道。
李淼还是有些遗憾道：“不过那小炉子炖个汤还是很方便的，要是价儿能便宜些，我就买了。”
戚莳笑道：“花那冤枉钱。”
刚出锅的包子个个松软，白白胖胖的一只，看着好吃极了，戚莳和李淼两小哥儿没等顾尧回来，就忍不住拿了个尝了起来。
李淼尝了两口道：“真好吃，粉丝都是羊肉味儿，不过也就你家敢这么吃，我要是蒸馒头做包子不加些糙面，我婆母非得骂我败家不可。”
戚莳无奈道：“若是加玉米面，不多的话，阿尧倒是不说啥，加多了就要说我了，说什么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他如今还能挣钱，多吃些好的还是能吃得起的，等他七老八十牙齿掉光，想吃好的都吃不了了。”
“哈哈哈，你家相公说的也有理。”李淼忍不住笑道。
戚莳颇为无奈，道：“整日里歪理一大堆，说不过他。”
歪理一大堆的顾尧把木柴搬回家，放到柴房，冲戚莳道：“淼哥儿回去了？”
“嗯，他相公喊他回家，说是他婆母娘家侄女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们一家都要去看看去。”
顾尧闻言笑道：“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你俩聊起来没一两个时辰都收不住。”
戚莳嗔了他一眼道：“哪有那样。”
顾尧心想，你俩哪回不是这样的，笑着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转移话题道：“味儿不错，比猪肉的好吃。”
戚莳笑道：“你还挑上了，猪肉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
猪圈的猪适时哼叫了两声儿，戚莳忍不住笑了起来，顾尧道：“家里本来要卖，后来留做种猪的那只公猪也太能吃了，我们家不靠它挣钱的话，一年就配那么一回，属实有些浪费食物了。”
戚莳道：“那你想怎么办？”
“明儿我拉去镇上卖了得了，那只公猪没劁，膻味儿重，估计卖不上好价儿。”
“都养了这么久了。”戚莳有些不舍得。
“光它一个冬日吃的就够花钱请个良种公猪过来配的了，还是卖了吧。”顾尧劝道。
戚莳想了片刻，“行，不过你一个人能弄得了它吗？”那只公猪着实是挺肥壮的。
“我明儿喊李庆来帮忙。”
家里的那头公猪还不知就要因为太能吃，要被拉去镇上卖了，正冲着隔壁的母猪眉来眼去，哼哼唧唧。
……
顾尧和李庆费了好的力气才把猪圈里的公猪绑了出来放到板车上，累得两人气喘吁吁。
“你俩还挺会养的，估摸着应该能有个两百多斤。”李庆吃了口戚莳拿给他的大羊肉包子，喝了口热水道。
戚莳羞涩的笑了笑，“主要是它自己能吃，我也没喂它什么别的东西。”
二人没多耽误，驾着牛车就去镇上了，戚莳把院门关好，空出来的猪圈打扫干净，把猪屎堆在一旁，来年能做肥料使。
午时未到，顾尧就赶着牛车回来了，板车上还放着一个被护的好好的小炉子。
戚莳：“……”
“我在镇上看到的，还挺不错，怎么样？”顾尧笑道。
“挺…挺好的。”戚莳有些无语道，上午刚和李淼说完，下午顾尧就买了回来，也真是没法说啥了。
“这个就放到厨房里，我还买了个大铁勺，刚好能放上面炒菜，以后做饭就方便了。”顾尧说着把沉甸甸的小炉子搬回厨房，戚莳拿着大铁勺和砂锅跟在后面，看着顾尧的背影，轻轻笑了起来，这爱花钱的大家伙。
戚莳和李淼嘴上说着浪费银钱，等真的用起来，发现比大灶炒菜方便多了，还省柴火，炖个鸡汤也不心疼了。
戚莳炒菜炖汤都在小炉子上做了，大灶就这么被冷落了下来，也就煮个饭，蒸个馒头包子，偶尔炒个菜能用上它。
秋风呼啸而过，北风呼啸而来，转眼就到了冬时，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很多，初冬时节，村口平日里妇人夫郎爱聚在一块儿聊天儿的地儿如今也少有人去了。
顾尧去李庆家帮着做猪圈去了，戚莳前段日子做的暖袖，如今也用上了，和李淼坐在榻上，一只手揣在暖袖里，一只手抓瓜子儿磕。
“你怎么这么怕冷，现在才哪到哪？”李淼笑道。
“可能是被冻怕了。”戚莳磕了把瓜子儿，又换了只手抓。
“也不全是因为这，今年冬天比往年确实要冷一些。”李淼有些心疼之前戚莳的遭遇，但都过去了，戚莳如今生活顺意，有人疼自然也就怕冷怕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