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太子怒瞪。
太子妃抬了抬下巴,“怎么,休妻?行啊,我立刻改嫁!”
窦晗就看着这夫妻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太子其实也知道自己势弱,庆王步步紧逼,甚至都敢光明正大挑衅,所以宋墨是否站在他这边很重要。
太子最终背过身去,算是默认。
太子妃就说了皇帝当时让缉影卫押解定国公进京,是因为自己病重,怕太子压不住定国公,想着定个罪名再让太子施恩。
宋墨面上并无什么表情,眼中却藏着嘲讽。
太子也随之补了几句,汪渊公公奉旨前来,也说明了真相。
给定国公定罪,是万皇后的意思,皇帝被万皇后控制下了毒,每日喝的药里都掺杂着毒药,朝政又被万皇后干涉,皇帝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不过也尽力将蒋家轻判了。
汪渊公公又说了曾在万皇后那边听到有关定国公家书一事。
窦晗和宋墨都没什么异样,只说在找。
“既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宋墨扫过室内几人,“我可以帮助太子,但皇上必须将定国公的冤屈昭告天下,还忠臣名誉,慰生者不平。”
“宋墨!”太子拍桌,走到宋墨面前,惊怒道,“你这是要将皇室的脸面放地上踩!”
“是皇室先踩着百姓,踩着定国公,踩着定国军的鲜血粉饰太平的!”窦晗抬头迎上太子的眼神,不躲不避,明明她坐着太子站着,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听闻太子宅心仁厚,如今一瞧,果真是仁厚。”她勾唇一笑,“百姓有福。”
“你!”太子哪会听不出来她的讥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我觉得可以。”又是太子妃站出来打圆场,“做错事就要认,不然哪还有忠臣良将愿意为国效力?”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窦晗起身站在宋墨身边,“太子应当懂得。”
最后太子被太子妃扯着与宋墨击掌三下,定下盟约。
离开东宫后,窦晗和宋墨上了马车。
“今晚的戏如何?”宋墨用下巴蹭着她的发丝,问道。
贬斥再施恩,定国公的戏码终究是用在了宋墨身上。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说出真相,话里话外还都是皇帝不得已,可笑至极。
自私虚伪的皇帝,自诩仁善的太子,比心狠手辣的万皇后和野心勃勃的庆王还要令他恶心。
若太子真的有能力,又何须污蔑忠臣来把控!
宋墨想到福亭飓风百姓受灾之际,太子赶来赈灾,舅舅因为太子太慢干脆自己开仓赈灾,之后还被太子到皇帝面前告了一状的事。
无能!
“还不错。估计皇帝要撑不住了,不然他们不会说。”窦晗舒服地窝在他怀里,“另外,太子妃怀孕了。”
“自太子成婚以来,这还是太子妃第一次开怀,紧张得很。”
“太子若有子嗣,便是地位稳固,怪不得选这个时机。”宋墨紧紧抱住窦晗,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他舅舅的死,不过是一颗棋子被随手扔下这件事,真令他心生寒凉。
明明舅舅他也曾与皇帝情同手足、肝胆相照。
丹书铁券、剑履上殿、见君不拜……曾经的殊荣,在皇权之下也不过是一纸空谈。
“我会帮助太子。”但也只是帮助而已。
回到英国公府,宋墨从书房里拿出那封家书。
“这里面的人……”
窦晗看出他犹豫的是什么,直白道:“我一向与窦家都不好,哪怕是父亲,你直接交上去就是。可以说他们越惨,我越高兴。”
“这也是你展现大义灭亲,不徇私枉法的好机会。”
“窦世枢眼见着是站在庆王那边,窦世英却不一定。”
宋墨拉着她的手坐上软榻,他还记得窦世英是一个耳根子软,几乎事事只听兄长话的人。
“窦世英恐怕只会受些皮肉之苦。”
“那就让他长长记性。”窦晗不在意道。
“姐姐那边有祖母护着,又有皇帝令牌,不会出事。”
哪怕是准许婚嫁自由的令牌,那也是皇令,没人有胆子凑上去。
说起来,除了王映雪,也不再会有人来找她们姐妹的麻烦了,想想竟然觉得有些寂寞。
可能是日子太过平静了吧,没机会发泄。
窦晗遗憾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