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像是嵌了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
顾云川忽而就晃神了。
江疏雨伸出手戳了戳顾云川的脸，笑眯眯的，“师弟，你脸红咯！”
“没有。”顾云川直视前方不去看她。
江疏雨继续戳，“原来师弟你这么容易害羞呀，之前讲骚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我以为你脸皮很厚呢。”
“……我觉得我该认真听课了师姐。”
“嗯？你不想师姐教你了么？”
见顾云川不回话，江疏雨便收回手然后叠放在桌上，把头贴上去，侧着看他，“不逗你了，好好上课吧。”
顾云川脸上的红晕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就变回那种令人羡慕的白嫩的脸。
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顾云川能把皮肤保养的比好多女生都精致。
问他他也只会用贱贱的语气来一句“没办法天生丽质”。
江疏雨枕着自己的双臂，盯着少年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渐渐就闭上了眼睛。
顾云川侧眼瞧她，见她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就直接偏着头，用手拄着脑袋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了。
课堂的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张桌子的两个人从这个画面中脱离出来，就连身体都像被镀了一层淡淡的光。
江疏雨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随即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对上了顾云川肆无忌惮的视线。
“看什么？”她眨了眨眼。
“看你。”他毫不掩饰。
“不害臊。”江疏雨笑着说。
“好看不让看？”
江疏雨转头，留了个后脑勺给顾云川，“不让看。”
前排的三个人根本无心玩手机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顾云川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过话？
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呢？
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呢？
那张写着“莫挨老子”的脸呢？
“川哥。”宋羽转过身来喊了一声。
顾云川扭头看他。
“我还是喜欢你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你变回去呗？”宋羽讪讪笑道。
“上一边去。”
“好嘞。”宋羽悻悻转了回去。
但江疏雨听到宋羽的那句话有些震惊地把脸转了回来，压低了声音：“所以你真的被男生喜欢了啊？”
顾云川：“……”
“你知道有个词叫做单相思。”顾云川笑了笑，“不像我们，双向奔赴。”
宋羽&张浩然&贺台：有时候真想把他摁在床上好好地收拾一番。
下课回去的时候，顾云川和江疏雨也是一起走的。如今在路上他们看到这两人贴在一起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些爱八卦的人就连校园墙都懒得发了。
在路口分开的时候，张浩然他们很有礼貌地对江疏雨说了声再见。
至于顾云川，不好意思，他们眼中没有这个人。
对此江疏雨还挺疑惑的，“他们怎么不和你打招呼啊？”
“没必要吧，又不是见不到面了。就这点程度的分别还要打招呼就挺矫情的。”顾云川牵起江疏雨又软又嫩的手，“回家了师姐。”
“先去买点菜吧，家里冰箱都空了。”
“我看师姐你是想吃薯片了吧？又吃完了？”
江疏雨干笑两声，“薯片只是顺带买的。”
随后又试探性的问：“我可以买的吧？”
顾云川被江疏雨这副模样逗笑了，明明她比自己大，但他却有一种养女儿的错觉。
“买吧。”
傍晚的风是温热的，逐渐带上了夏的味道。夕阳倾泻着最后的辉光，天边是妖艳的红色，地面是耀眼的金色。
两个人走在街上背对夕阳，踩着一长一短的两个影子朝前走去。
超市里还是有很多人的，大多都是奔着蔬菜区来的。
顾云川推着购物车打算直接去蔬菜区的，但江疏雨一进门那眼睛就像装了雷达一样，直接踮起脚往摆着零食的架子上看。
“那个……师弟。”江疏雨重新拿起一个购物篮，“我先去挑一下薯片，新鲜的蔬菜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顾云川迟疑着问：“师姐你不怕陌生人搭话？”
江疏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不怕，大不了装聋哑人。”
说完就拎着篮子小跑着过去了。
江疏雨这种“大胆”的行为，没准也算是一种进步？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云川也就毫无顾忌地推着车去挑选蔬菜了。
顾云川在挑菜的时候还是比较犹豫的，他唯一了解的江疏雨不愿意碰的东西只有苦瓜和香菜。这一点和自己一样。
虽然两个人有过一段网恋的经历，但现在看起来还是没有那么了解对方。
就像顾云川第一次知道江疏雨这么喜欢吃薯片。
好像只有现实的恋爱才能逐渐了解彼此的全部，因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记忆里会形成一个类似于“锚点”的东西，让人一看到就控制不住地想起某件事。
但网恋不一样，网恋所了解的只有对方口中的话，这样的记忆点并不算很深刻。
尤其是两个人在网恋时只会想着打游戏。
记忆片段一帧帧闪现在顾云川的脑海中，站在他身边的阿姨看见他盯着黄瓜扬起嘴角莫名有些发怵。
一边说着“这孩子怕不是脑残哦”一边抓紧离开。
“嘿！”江疏雨轻拍了一下顾云川的肩，“发什么呆呢？”
顾云川回过神来，“没发呆，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比我重要？”江疏雨戳了戳顾云川的脸。
自从碰过他的脸之后，江疏雨无时无刻都想用手摸他的脸。
他的脸比自己的要嫩太多了，太容易上瘾了。
“你最重要了，所以我刚刚想的就是你。”说完这句话顾云川转身挑另一样菜了。
“诶？”江疏雨看着顾云川高大的背影，忽而笑了。
他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种情话莫名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傲娇的小师弟最好玩了！
江疏雨站在顾云川身边，低声问：“师弟你刚刚说什么最重要来着？”
顾云川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好话不说第二遍。”
“说嘛说嘛，我真没有听清。”
顾云川叹了口气，“师姐你凑近点，不然我怕你又听不清了。”
然后顾云川微微俯下身子，当江疏雨把耳朵靠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蜻蜓点水般轻轻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