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逗我吗？”诗雨问夏戈尔。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非要我说，我就说了。”夏戈尔耸耸肩，他能怎么办吗？他第一眼看到王天明自己也是懵逼的。
“不是，但你这也，太离谱了吧？你跟我说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你一条几千年起步的龙的父亲？”
“也不能完全说不可能，时间在至高天们的手里不过是个工具罢了，祂们不随便改变时间只是因为有其他的至高天限制而已。”
说到这里，夏戈尔想起了前几天他深夜出门去见的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
“亚弗戈蒙。”
眼下貌似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这个家伙掌握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尤其是对时间线的玩弄上面，大量的宇宙因为祂而变得诡谲，变得分崩离析。
“那是谁？”诗雨问夏戈尔。
“一个，难以言说的存在，你现在基本上不会受到祂的影响，所以跟你说说也无妨。”诗雨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间虚无缥缈的界限上，她应该不会受到那些家伙们的影响。
“什么叫我不会受到祂的影响，算了，你接着说吧。”诗雨感到事情有一丝不对劲了起来。
“你听说过外神吗？”夏戈尔问诗雨，他猜也猜得到，诗雨肯定没有听说过，共和国人满脑子都是和恶魔们品格你死我活，他们只能接受自己的神明和灵魂之海里的四神。
“这个名词，我在档案里见过，但我并不了解这个名词背后的含义。”
“哟，居然还有人将外神的信息告诉了你们，不过你们没怎么重视，不然祂们早就注意到你们了。”夏戈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
他说的不对，外神们早就通过一个道标得知了共和国的存在，并且对于他们觊觎已久，但是，科达荷人油盐不进的大脑使得祂们的腐化异常缓慢，祂们的一些道标还经常被共和国当做是四神的信徒而被清理掉。
“能否说些重点？”
“咳咳。”夏戈尔清了清嗓子，然后把自己游历宇宙几千年得到的信息分享给了诗雨。
“外神们，就如同这个名词一般，祂们并不是我们现在这个宇宙里的神明，换句话说，你们已经得知了其他宇宙的存在，外神们，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宇宙内的神明。”
“祂们不属于这个宇宙，但是祂们身上又有着和这个宇宙的某些最本源的力量如出一辙的力量，祂们掌握的力量完全不可控，疯狂，甚至是怪异。”
“这些力量完全不遵守宇宙的法则，那些早在上古时期就已经被封禁的法术和科技，祂们可以凭空将这些东西创造出来，但是依靠的另一种方式。”
“物质和能量是守恒的，你们口中的魔法也好，灵能也好，这些奇异的能力的能量来源便是灵魂之海。”
“这个我知道。”诗雨对夏戈尔说，她不是王天明，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更加想要知道夏戈尔口中的“另一种方式”是怎么一回事。
“哟，你们知道，你们知道还搞出这么多的灵能者出来？口口声声要把恶魔们赶出去，却还在不知悔改地向灵魂之海索取力量。”
“师夷长技以制夷，如果我们再不这样做，那么我们在面对怒尊的大军的时候就将毫无胜算了。”诗雨对夏戈尔说。
『其实，也并非毫无胜算。』
夏戈尔旅行过无数个宇宙，他也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过，为什么曾经的人类帝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行吧行吧，不说这个了。”夏戈尔摆了摆手，看看这附近吧，人类帝国什么时候会使用如此不堪一击的金属来构建他们的舰体了？人类帝国如果真的出现了，又怎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世界上绝大多数文明都不知道，或者说，所有诞生于永恒战争后的文明都不再知道那些事情了。”
“永恒战争？”
“一个，古老，但是又相当轰轰烈烈的战争，那场战争中，许多我都无法理解的战斗手段在宇宙各处掀起滔天巨浪，神明亲自下场和凡人们相互厮杀，整个宇宙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刷怪房，直到最强大的一批人脱颖而出，他们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战争。”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应该，也没有活那么久吧？”
“巨龙存在的时间和宇宙存在的时间一样久，最年迈的龙祖们见过了宇宙里的每一件大事，并牢记于心，一代又一代地心口相传下来。”
“是好事，也是坏事，每个文明都希望从巨龙身上得到什么，而我们自己则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巨龙找不到朋友，也不能拥有朋友。”
“巨龙的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宝，一块肉，一片鳞，一滴血，都有着非同凡响的效果。”诗雨说。
“嗯，你们也没少干这种事情，但好在杀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混血，真要杀纯血巨龙的时候，有人还会出来拦着。”夏戈尔说，他的这些话一部分是亲身经历，另一部分，则是道听途说了。
“你说的应该是大贤者吧？整个共和国，为数不多的他会出手的事情，就是我们遇到了一条巨龙。”诗雨说。
“大贤者？我好像有点印象，哦，外神的事情是不是他告诉你们的？”夏戈尔突然想起了那个人，他和这位人类帝国的大贤者有过一段简短的接触，很简短，但是足以让夏戈尔深刻的记住这个曾经的一方霸主文明。
“不是，他也知道吗？”诗雨问。
“他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庆幸吧，有他在，你们人类是亡不了的。”夏戈尔好想点根烟，这种跟别人在一个地方聊长篇大论真的很枯燥。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居然知道他，他是和你见过还是怎滴？”
“我成为AI的那一天，他就在场，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他也不允许我跟其他人说，我听他的，他也教会了我许多——活下的方式。”
诗雨记得那个人，但是她从未和他真正的见过一面，在共和国最高安保等级的数据库有关于这位传奇的记录，但据说最早的时候，数据库里关于他记录有很多，但是随着“王”离去后，其中很多信息都被他删去了，为数不多的信息是他自己刻意留下的。
“能和他有一点关系也是很难得的，有些信息我不能告诉你，如果出现了王天明危在旦夕的时刻，我会把他的信息告诉你，然后我们两个一起死，就好了。”
“哈？你说的是个什么话？王天明危在旦夕为什么我们两个要死？”诗雨不明白夏戈尔到底是个怎样的逻辑。
“因为这位大贤者会瞬间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肯定知道王天明的价值，我们只要顺水推舟，把功劳让给他，然后让他把我这个说漏嘴的人杀了，把你这个不重要的但是知道了重要信息的人杀了，大家皆大欢喜嘛。”
关于大贤者是否有能力来到这里诗雨先不管，但是另一件事她真的很在乎。
“说到正点子上了，说吧，外神的力量是什么？为什么你会把王天明看得那么重。”
夏戈尔想要找个地方坐坐，诗雨很是贴心的将墙体向外突出了一个小平台，让夏戈尔可以坐在上面。
“外神的力量说简单也很简单，祂们就是力量，力量就是祂们，好了，完了。”
走廊里沉默了，诗雨沉默了，夏戈尔没有，相反，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你这不是在废话吗？”
“小家伙，我都说了，魔法也好，灵能也好，这些力量都源自灵魂之海，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其他的力量，这些力量全部都能找到根源，我们，只不过是力量的使用者。”夏戈尔把事情给诗雨接受了一番。
“祂们就是力量，祂们是力量本身，换言之，我们只能去想办法消灭一种‘力量’，这你觉得合理吗？”夏戈尔把手一摊，看向天花板上的一个摄像头，诗雨正是通过那个东西来观察夏戈尔。
“嗯。”夏戈尔把事情说清楚后，诗雨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诡异性，他们可以通过断开某个人和力量本身的链接来暂时消去某种力量的影响，比如一些消去灵能的手段。
如果现在真的有一个力量来到了共和国，并且要毁灭共和国，那么对付它的唯一方式就是将这份力量束缚住，或者找到一个更强大的力量来和其碰撞，但是谁又知道这两份“力量”间的实力强弱呢？
“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诗雨问夏戈尔，既然他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以他的见识，偌大的宇宙里，一定有文明或者个人知道如何解决外神们。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只是血肉而已，这是属于神明的战争，我们只能充当炮灰。”夏戈尔说。
“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能够封印某种力量的方式吗？”诗雨问。
“以前有，永恒战争前有，但是现在没了。”夏戈尔耸耸肩，要是能封印祂们，早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为什么？”
“因为。”夏戈尔用一根手指指向天花板，然后告诉诗雨，“我们神明，也是这种力量啊。”
…………
“原来如此吗？”
在浩瀚无垠的太空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处位于永日无光的星球暗面的地方，一个巨大的，由大量扭曲烂肉和蓝色眼球构成的怪异生物看着面前的一面白色的镜子。
“我们的力量也害怕自己会遭到某个文明的封印，所以祂们禁止了这种技术，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思考别的方式对付这些外神们。”
这儿明明是真空，夏戈尔的声音却能够通过这面镜子传达给这个怪异生物。
“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始终不下死手的原因吗？因为封印不了，又害怕把我们的另一半吸引过来，只能采取一次又一次把我们打退的方式，逐渐消磨我们对有界宇宙的欲望吗？”
这个怪异的生物看着面前的镜子，然后突然间感到不对劲。
回过头去，一道怪异的裂痕在它背后不断扩大，从裂痕后伸出来了一只手，这只手向着扭曲生物抓来。
“被祂发现了，我要转换地方了，你们自求多福吧。”说完，这个扭曲生物也给自己开启了一道裂缝钻了进去，这只手抓了个空。
没有抓到东西，这只手也只能缩了回去，裂隙的另一边，是一座宏伟的宫殿，位于宫殿正中央的，是一个巨人端坐在地面上。
祂看着自己啥都没有抓到的手，心里很不爽，但是又无可奈何。
“还是什么都没有抓到吗？亚弗戈蒙那家伙又通过时间乱流跑掉了？”
说话的是一个矮小不少的人，坐在巨人面前。
这个人长相完美，兼备男性的英气和女性的柔美，有着优美的身体曲线的同时，背后长着一对黑色的羽翼，肚子上有个很是煞风景的大嘴，连排的牙齿和舌头露在空气中，头上长着一对蜿蜒向上的长角。
“我讨厌你的这个形体，让我恶心。”巨人的声音宛如一口洪钟，说话的时候整个大殿都在为之颤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嘛，我的本体在帮说书人解决尼古莎布拉斯的子嗣，只有这个姿态才能发挥最强的破坏力，才能消灭祂的子嗣。”
“好吧，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条龙说的话是故意的吗？”
“他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故意的。”
“什么？”
“宇宙的化身已经同意了，死亡的化身已经压制不住更多的外神了，我们必须超常规发挥。”男人对巨人说。
“那个人呢，下一个历史节点该怎么办？”
“他自有办法的，毕竟他是最好的诱饵，吃过一亏的奈亚拉托提普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在不损失一个节点的情况下将某些家伙一网打尽。”
“好主意。”
在神明的游戏里，有人注定了只能是棋子，但是有些人能够反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