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茜今日选秀,永平侯顾衡去衙门点了个卯,便就回转府里,顾二老爷顾三老爷也是如此,几位少爷们在昨日顾衡去接时,一并请了今日的假。
侯府三个房头的主子们都等候在老夫人的慈晖堂。
开选时辰是辰时正(早上八点整),顾瑾茜的序号是九号,按照每一位秀女上去表演才艺一炷香的时辰计算,轮到顾瑾茜到传出消息来,最多半个多时辰多一刻钟,是留,还是落,守候在王府门口的各府下人们,也就接到消息了。
传回到侯府来,最晚不过是巳时一刻(九点十五分)。
却没想到,还未到辰时末消息就传了回来。
听着报信的人回来说地那些话,云氏和老夫人及顾衡全都震蒙了。
选上了,竟然还是元佑帝亲手牵下表演台。
片息之后,云氏首先就流下泪来,哽咽地道,“不是说…不是说….”茜儿不是说一定能够落选,怎么会变成入选了呢?
老夫人微微凄婉地笑道,“也罢,皇上如此慧眼,选上了茜姐儿,这是茜姐儿的福气,也是我们永平侯府的福气。茜姐儿想必一会儿就要回府来了,永平侯府虽没有过入宫的先例,但也知晓一些规矩,老大,去准备起来吧。”
随后伸手握住云氏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老大媳妇,去银杏苑规制一些,茜姐儿回来后,就不能再和我们一起用膳了,也不能再和…他人见面了,为茜姐儿日后的日子顺遂平安,就不能有一丝的纰漏,可明白了?”
云氏肩膀耸动着点着头,“儿…儿媳明白。”
顾二老爷脸色阴沉地低垂着头,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喜欢这个侄女,竟给了如此隆重的宠爱,等到明旨诏宣进宫后,位份绝对低不了。
如此宠爱下,生下皇长子指日可待,到那日,永平侯府,不,大哥的身份就更加地荣耀了,想要撼动,再无可能了。
顾锦蓉脸色苍白,她虽知道,顾瑾茜会被选上的,那般容颜皇上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看不到。
只是没想到,皇上会那般喜欢她,不但主动地亲口叫出她的名字来,还赐下玉笛,想要听她的演奏。
更没想到的是,竟然招引了蝴蝶,越发引起了皇上的瞩目,令皇上做出当众牵手离开,再也没有去看其她秀女的表演。
可见对顾瑾茜是多么地喜欢了。
顾瑾茜说不想进宫,原来是欺骗大家的,内心里她是最想入宫的吧,不然,她怎么会用招引蝴蝶这一招。
自己之所以知晓,是因为自己存了进宫的念头后,就开始尝试这个法子,在去年,她已经成功了。
这是她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法子,也是一位不知道哪一朝的宠妃为了吸引皇上,做过的。
她虽不是侯爷大伯的女儿,但在侯府她是大姑娘,在选秀资格上,只要她不放弃,进宫的机会就是她的。
却不料,母亲给她定下了表哥,生生地断掉了她的希望。
可她还是没放弃,她一直在想法子。
她和表哥没有过庚帖,亲事严格来说就不算,只要顾瑾茜不愿意去,或者去不成,那她就还是有机会的。
她记得顾瑾茜的外祖父还没有病逝前,云大太太吴氏喜欢顾瑾茜,而大伯母也喜欢着自己的侄儿云大公子,就如母亲喜欢她的大表哥一样,都有着亲上加亲的念头。
说是等到顾瑾茜过了十二岁,就把亲事定下来,话里的意思也是害怕选秀进宫。
大燕朝虽没有苛刻的规定,有女儿的人家不得提前定亲,以备皇家选秀。
但一旦到了选秀之年,没有亲事的人家,年龄够了的话,便就不能再议亲。
所以,很多不想入宫的便就在十二岁上定下亲事。
所以,她十二岁那年,母亲便私下里和舅母还有外祖母口头定下了她的亲事,过了信物。
可她想要进宫的念头,却也是在十二岁那年,安国公府老夫人过寿宴,老夫人的女儿睿王生母安贵妃得了隆恩,回府来给老夫人拜寿。
她亲眼目睹了荣耀和尊贵,在那一刻的突然间,她也要进宫,她也想做安贵妃、甚至更高的位置的人。
到那时,她会高高在上地俯瞰那些不屑看她一眼的人匍匐在她面前,说着那些巴结她的话。
而她再也不用去羡慕她们出身高贵,有资格进宫去品尝皇家御膳,去逛皇家的御花园。
得知母亲定下亲事后,顾锦蓉气恼之余,也在期盼顾瑾茜和云家大少爷定下亲事,且还是那种交换庚帖的那一种。
等选秀年一到,永平侯府有两位适龄闺秀,就要出一位待选。
虽说能够报给礼部说俩位都定下了亲事,可毕竟她的亲事是口头协定的,追究起来,是做不得准数的。
为侯府平安,少不得就要让她去选秀了。
退一步说,就算是顾瑾茜也是口头协定的亲事,只要大伯父大伯母想要顾瑾茜嫁给云家大少爷,那去选秀的依旧只能还是她。
毕竟,父亲母亲还是要依靠大伯父过日子,做侯府的二老爷身份,自然是比做简单的顾老爷要高贵多了。
就像她,每到节日里,她虽不能进宫参加宫宴,可京城高门大户里的宴会,大伯母都会带着她去参加,因她也是侯府里嫡女。
所以,那些能够进宫的贵女才会在她面前洋洋得意,不屑于她。
话里话外地嘲讽她,能够出入高门大户,乃是借了永平侯府的光,不然凭她一个低品官员的女儿,哪有资格出入高门大户的宴请。
然而,顾瑾茜却没有和云家大少爷定下亲事。
她很是疑惑,于是让采薇花钱去云家偷偷打听缘由。
才得知,顾瑾茜在太原府的事情。
所以,吴氏厌弃顾瑾茜,转而想要和自己娘家结亲事,可却遭到了云大公子的拒绝,因为,云大公子心里只喜欢顾家的表妹顾瑾茜。
为此,云泓和自己的母亲生了嫌隙,一怒之下,去了嵩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