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开口追问,那女人已经离开了房间,往浴池去了。
只留给他一个诱惑般的背影。
李鹤沉思一会,按捺不住,追了上去。
浴池热腾腾的,上次他止步于屏风,这次,明珠还没有换下衣裳,看到他追来,她有些惊讶,“还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的意思是,云英以后和本殿住在一起。”
他急切的样子,好像很期待这件事,明珠还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她本意是,把云英救出来以后,她自己带着孩子走不现实,还是要李鹤庇佑,李鹤作为他的父亲也有责任保护云英。
不得已的话她可能会独自离开一段时间,引开敌人的追踪,到时就是李鹤和云英相处,她不在的话,他又不懂亲情,该如何是好?
却不成想,他理解成了这个样子。
李鹤见她不开口,眉头蹙的很深,“那小子本殿虽然不喜欢,却也不讨厌,像他那么大的孩子本殿还没接触过……”
他不想承认,又说的越来越别扭,咳了声,“将他养在身边也不是不行,当个乐趣也不错,你小时候不也是被本殿养大的,不也养的很好?”
李鹤比明珠大了几岁,却早熟的很,说是养大明珠,准确的说,这个说辞也没那么偏离现实。
可明珠怎么听怎么别扭,最别扭的便是他那份对自己能和云英在一块生活的那种……喜悦的父亲之情?
“……”明珠被他的热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
“明日本殿就把薛华采接回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你想反悔?”
李鹤不悦,缓缓逼近,明珠被逼到池水边缘,再后面就没有路了,而她还穿着衣服。
“……你先停下。”
“明珠,骗人可不好。”
李鹤十分认真的样子,他本就比明珠高许多,需要明珠仰头才能与他对视,如此近的距离,加之身后就是热腾腾的温水,明珠面色越发红润,李鹤眼里洋溢着神采,而这份神采,竟像孩子般雀跃鲜活。
平日里那么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忽然有了气息。
那么神采飞扬的,令人移不开双眼。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就这样吧,按照你说的。”
李鹤感受到什么,甩袖,门便被合上了,外面的凉气吹不进来,屋里的热气也散不出去。
明珠后脚一空,李鹤捧住她的腰。
巨大的水声,两人一起沉了下去。
陷入温热的水里。
李鹤衣袖漂浮,就像一只黑色的蝴蝶,缓缓朝着她飞来,与她耳鬓摩挲,当明珠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衣服已经去了大半,在水里浮浮沉沉,缓慢地往水面飘。
两人钻出水面,头发全都湿透了,披散着,浮游着。
“你先出去。”
明珠声音弱弱的,气息不稳,李鹤低笑,抵住她的额头,空气渐渐变成柔情的味道,如蚕丝一般,一点点将明珠包裹。
……
去过云浮宫一次,第二次便更加熟悉。
通过哨声联系到百里莫,百里莫将一份名单呈上:“这是宫里剩下的明野卫旧部名单,少主过目。”
明珠大致看了眼,“嗯,很好,帮大忙了。”
这上面不止有他们的名字,还有他们如今在哪个宫当差。
其中有一个,正是后宫里的人,在御膳房。
“云英最近怎么样。”
百里莫道:“见过你以后,状态好了很多,不过,李永业起了疑心。”
看新少主很关心那孩子的样子,百里莫有些不确定,“少主,你可知道我们明野卫旧部最初成立的初心是什么。”
明珠明白他想问什么。
她自从暴露身份后,就差使百里莫做事,做的却都是围绕她自己有关的事。
而明野卫,却是为了扳倒李永业而存在的。
“扳倒李永业,不是你们该做的。”
百里莫皱眉,原本对她的尊敬立马变成不满,明珠意料之中,继续道:“那样太危险了,明野卫旧部撑到现在,应该是为了你们的存活考虑。扳倒李永业的人有很多,我会趁机添油加醋,作为辅助的力量,却不会让你们冲在前锋。”
明珠目光坚定,“不管你是否理解我,这份名单上的名字,还有躲避在峡谷的阿婆他们,我不想看到他们无意义的牺牲。施清将你们交给我,我更不能让你们去送死。”
百里莫听罢,眉头渐渐舒展开。
“是我狭隘了,少主恕罪。”
明珠摇摇头,“李鹤是很好的刀子,这世上,能扳倒李永业的,相信我,一定有他一个。”
百里莫不解,明珠道:“我们要做用刀之人,不要做,他人的刀。”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明珠才千方百计的救出陆云英。
“李鹤为人冷漠,你确定那孩子会是他的把柄?”
“只要李永业牵制住那孩子一天,他便绝不会动手。所以我们一定要确保那孩子安全,找个合适的时机救出来,给李鹤使用拳脚的机会。”
百里莫点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个人,也至关重要。”
百丽莫听着,明珠却想到什么,“算了,这件事你不好动手,有一人合适。你先回去,再等我消息,切记,保护好那孩子,千万不要有任何差错。”
他答应下来。
……
明珠根据名单的提示,去了御膳房一趟,出来后,又在云妃宫殿的附近转了几圈。
余袅袅被璇妃折腾的不安宁,好几日没有睡好,到了白日,又不敢睡的太死,怕有人来,说她不懂规矩,于是憔悴了好几圈。
御膳房来人,余袅袅惊讶,“这是什么?”
御膳房宫女道:“回禀娘娘,此为大补之物,是端妃娘娘听闻您最近身子不好,特意让奴婢们为您送来的。”
端妃的礼物?
余袅袅挥手,放到一边。
那宫女道:“此物,除了滋补身体,还有助孕功效。”
余袅袅皱起眉头,目光移去,明显是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