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该不会是他俩太怂了,被徐瑜逮着骂吧?”
徐瑜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身上已经初见帝王威严,拿捏掌控这一块,那是信手拈来。
就不说她带兵的本事,容徽曾经亲眼见她训斥王府里的上一任管家,拿着账本只需要轻轻一点,管家从里头贪了几点油水都说得清清楚楚。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云念的声音也从里面传出,同样生气的语气,倒叫二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这是......吵起来了?
“如今着急也是无济于事,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是了,现在她们应该醒了,我去看看。”
总算有个人把她俩想起来了,容徽暗地里推了推金朝,夸一声还得是谢怀清靠谱。
不等谢怀清出门,门口的小厮已经向里通报金朝和容徽的到来,见着的,是徐瑜被气得通红的面容。
“怎么了这是?”
金朝好奇问道,顺手拿起桌边的象牙扇,扇出一点凉风。
“从来没见过你生气呢,什么事能把咱们堂堂平南王,大虞女相给气成这个样子?”
“金朝姐姐,容徽姐姐......”
见她两终于来了,徐瑜气急的脸上又羞又愤,尽是委屈。
“是秘书监张家和宗正寺刘家,他们今日竟然都递了帖子来,说自己家有儿子未娶妻,年纪又和我的相仿,要差媒人来说媒!”
“平南王府如今是没有比我更年长的人了,他们见我没有长辈撑腰,就说要让皇上做主,等明日早朝过后就央求皇上赐婚呢!”
那个还在穿尿布的皇帝?
他连话都不会说,怎么赐婚?
说到此处,徐瑜一双眼睛已经是蓄满泪水,接着朝金朝和容徽哭诉道:
“谁不知道陛下周岁未满,是做不了主的,两位谢大人又不是皇室宗亲,更不能在这件事上插话。”
“这消息来得急,要不是谢将军和秘书丞交好,我现在还蒙在鼓里,他们定是已经和其他宗亲勾结,想着等我嫁了人,就吞平南王府的家私!”
吃绝户这种事,从古至今都不少。
金朝父母失踪后,以前没冒头的亲戚也来了几个,说是给她介绍男朋友,其实都是些歪瓜裂枣,欺负金朝背后没有爸妈撑腰,想把她骗进别人家门当免费保姆。
只是没想到,徐瑜这种在权利上已经快要接近顶峰的人,不找男宠已经是克制至极了,竟还有人敢来吃她的绝户?
容徽安慰道:
“没事,你可是手里有兵权的人,他们哪敢轻举妄动,绝对吞不下你的家产。”
毕竟是未来要当女皇的人,要吞,那可是以国家为单位的家产,估计全国也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
谢怀清道:
“实则男婚女嫁也并非一定要做的事,大虞虽规定了男女到了年龄必须成婚,就像我和云念,为了守孝,推迟到现在也是允许的。”
“自古以来便有北宫婴儿,为了在父母面前尽孝,可以终身不嫁,只是......”
他没再说下去。
自古以来,不婚嫁的理由从来都是用“孝”来当挡箭牌。
可是徐瑜的父母早已经故去,别人也是拿捏了这一点,才敢提出要娶徐瑜为妻。
谢云念愤愤不平:
“他们敢说,必然在背后已经勾结谋划好,要是等到明天早朝,尘埃落定,怕是已经迟了。”
“那要是抓住他们的把柄呢?”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金朝脑袋只觉得晕乎乎。
她和容徽都习惯直来直往,既然人家都挑衅到头上来了,那可就怪不得他们反击。
“我们家徐瑜可是何等尊贵的人,要是对方有污点,不仅不能嫁,还得狠狠罚他们一个隐瞒之罪才行!”
“你们一个管官员,一个管巡查,总不能些许线索都查不到吧?”
徐瑜愁云密布的脸上这才有了笑,猛地站起抱着金朝道:
“好姐姐!咱们光想明日怎么拒绝推托,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上呢!”
谢家的车马已经停在平南王府前。
本来谢怀清和谢云念今日要借着宴请平南王,邀请金朝和容徽遍赏京郊秋景的,没想到又横生枝节,此事便不再提及。
闺蜜俩在屋里还讨论着徐瑜的事儿,沈姮娥又端着盘栗子糕进来。
徐瑜夸道:
“这丫头倒是勤快,手艺也好,怎么没去酒楼饭店里当个帮工呢?”
沈姮娥没想到来工作的第二天,就能得到平南王府主人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奴婢刚来京城的时候,是在明樊楼当帮厨的,只是有一回强出头,惹了刘宗正家的少爷,奴婢便失了这条路子了。”
她说这话时毫无后悔,仿佛帮人丢了工作,也不是件可惜的事儿。
徐瑜闻言,连让她靠近些。
“可是宗正寺的刘家?”
世事讲究一个缘字,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能从沈姮娥嘴里得到她想要的。
再一打听,才知道沈姮娥在京城行乞时,还碰到过不少的事,另一位要求娶徐瑜的那位公子哥儿,她也知道不少。
“是啊,明樊楼的姑娘虽是会吹拉弹唱博得客人一笑,可都是正正经经卖艺不卖身的,但是刘公子回回来,手脚都不干净......”
“张家就更不必说了,没娶亲都是唬人的,他家公子娇养在京郊的外室都有好几个了,生下的孩子都会跑了呢!”
徐瑜越听,便越是恼火。
这一个个都是火坑,要是自己真嫁过去,凭自己一身本身,怎甘心去当这种货色的妻子。
谢云念和谢怀清亦表示如此。
他俩的人脉关系网远比徐瑜要广,当即便派人前去证实沈姮娥所言之事,不到半日,这些消息都被陆续证实,带回到平南王府中。
趁着徐瑜去拟上奏的折子时,谢怀清又在假山旁遇到了金朝。
他脸上满是愧色,低头说道:
“本来想邀你去观赏秋景,没曾想又耽搁了。”
谢怀清从袖中找到一个小木匣,里头是几枚金叶子,攒成一束,像朵春日里含苞的花。
“秋景不可负,若你愿意,以此物为信,赴来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