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双白打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颗小石子一般大小的东西,她辨认了一下才分辨出这是一枚窃听器。
几秒钟之后,她才猛的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掌。
“我在二哥的车里发现的,本来想替你销毁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先还给你再说。”
她的手握得太紧了,窃听器硌着她的手掌都疼。
聂予桑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永远温柔的声音漂浮在她的头顶。
“放心吧,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的。”
聂予桑的话,让翟双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什么都知道,他早就知道。
他知道是自己通风报信的。
知道她是聂知熠派到他身边的。
他对她了若指掌。
现在有句话特流行,高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哪怕以前在法庭上舌战群儒,她都不会像现在这般茫然。
“双白,你愿意给我点时间听我说吗?”
如此温柔的询问,她怎能不答应。
他们对面而坐,翟双白将那颗被她的手心都捂热的窃听器放在茶几上。
聂予桑说:“我大概是你在我身边两个月后,我才知道你是四哥派来的。”
两个月后?翟双白都不记得那大概是什么时候了。
“一开始我是很愤怒的,我是想立刻戳穿你们的,但是当我知道你是为了以湄和阿姨的药费,我的愤怒就慢慢地消失了。而且通过相处我慢慢了解了你,其实有很多次我都想直接跟你说我什么都知道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我是想一直保留这个秘密。”
他的目光投向茶几上的窃听器:“直到我在二哥的车里发现了这个,我知道我不能再瞒着你了,因为我不想让你误会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也是我二哥那种人...”
“为什么娶我?”翟双白打断了他的话:“既然知道我是聂知熠的人,你的敌人派来算计你的人,为什么要娶我?”
“不管你信不信,双白,我早就爱上你了。”
他走到翟双白的面前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将脸埋在她的掌心里:“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说,我不知道该找一个怎样的契机来跟你说,但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的时候,我更是开不了口了...”
她感受到了她掌心里的潮湿。
聂予桑哭了。
在聂予桑这里,她总觉得世界是颠倒的。
明明是她这个间谍被拆穿了,但道歉和不安的人却是聂予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存着心来害你的人?”
“你有你的无奈。”他低语。
翟双白笑了,还有人替害他的人辩护的。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聂知熠讲和?”
“他也没对我怎样,而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互相憎恨算计的生活,二哥他们那件事情后,爸好像老了很多岁。”他从翟双白的掌心抬起脸来,他眼睛里一团雾气,浓的化不开:“爷爷现在也重病,不管怎样我们都姓聂,何必斗来斗去呢?双白,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那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