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坐在机场的候机厅里啃着热狗喝着咖啡的时候,聂知熠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看到了便签条上她凌乱的字迹。
寥寥数语:“麻烦你送宗考去挪威,各自安好。”
短短的一句话,平平淡淡。
聂知熠却读出了决裂的意思。
他说:“出了什么事,交给我。”
翟双白吞下了热狗,却堵在心口,她拼命用手捶着胸口又大口喝咖啡,努力让那块面包顺下去。
“任何事都是我自己的事,四少,跟你无关,目前只有宗考跟你有关,还有,你放弃聂家的一切也好,来异国他乡定居也好,都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
翟双白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她把整杯咖啡都喝完了,可是那口面包就是顺不下去,始终堵在那里,难受到不行。
后来她上了飞机,关电话之前,她收到了一条信息。
“双白,我们已经到了好几天了,这里特别美,阿姨准备把花园重整一下,种上花草,你喜欢什么花啊,再过十几个小时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等你啊。”
她反反复复地看着这几句话,看到都快不认识这些字了,才删掉,关掉了手机。
她闭着眼躺着,空姐帮她拿来了毛毯盖在她身上,小声问她要不要把空调打小一点,她也没说话,空姐拧暗她头顶上的灯,悄悄退出去了。
翟双白知道,聂予桑就是引她回去的。
她明知道是个局,或者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也必须回去。
她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不连累对她好的人,是她的底线。
她费尽心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金蝉脱壳,把所有的人安全地从聂予桑的眼皮子底下弄走,所有资产都转走,马上她就要大获成功了。
但最后时刻,她战胜不了自己的底线。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回到了邺城。
从她离开邺城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邺城已经是寒冬,呵气成霜的季节,是翟双白最痛恨的季节。
她没有准备冬衣,只穿着衬衫长裤,刚走出机场就被寒冷的风包裹住,体温瞬间骤降,马上就要冻起来了似的。
她看到了一个人,穿着浅色的西装,肩膀上披着米色的大衣,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
他矜贵的气质,和他身后众多的随从和保镖,顿时吸引了机场里的人的目光。
他在万众瞩目中缓缓向翟双白走来,他依然在笑,笑的依然温柔。
他轻轻展开手里的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绕到翟双白的身后,披在了她的肩头。
“知道你肯定没准备冬衣。”他体贴地将大衣纽扣都帮她系好,又向随从伸出手。
随从赶紧递过来一条围巾,他又将围巾给翟双白围上,温柔询问:“暖了吗?”
不等翟双白回答,他就圈着翟双白的肩膀往外面走去。
车子早就在机场大门口等着了,司机拉开车门恭候着,聂予桑很绅士地请她上车,随后也跟着在翟双白的身边坐下。
他笑容和煦:“飞了这么久累了吧,先去我给你安排的家,你应该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