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三跟在行色匆匆的莫易身后。
他们正前往机场的私人接机口,陆无涯正乘坐私人飞机回来。
“老板娘,不带上念念吗?”
莫易沉默了片刻:“先不急,念念一直没有见过爸爸,一时间怕她接受不了,我们先将人接回去,再让他们父女接触不迟。”
她又开口:“木三,你能够确定?”
木三点点头:“我跟老板视频聊过了,所有的事情他都对得上。”
莫易扭头:“为什么不让他先跟我视频联系?”
“老板不愿意,”木三面带为难,“他这几年流离失所,整个人的状态不算好,他说不希望你见到那个样子的他。”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莫易点点头,继续沉默地往前走。
走进私人接机室,她刚推开门,脚步一顿。
屋里已经站着一个人,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怀中抱着一束玫瑰花,带着满满的思念和深情看着她。
“无涯……”
莫易眼睛一热,泪水盈满了眼眶。
真的是他,他清减了不少,比过去看上去更加病弱。
头发剪得跟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稀碎的垂在眼前,有一点遮住了眼睛。
长长的眼角里只有看着莫易才满是柔情。
“小易……”
莫易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别人这样喊她。
陆无涯张开了双手,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都差点死了,你也不来安慰一下我吗?”
莫易冲了过去,投入了陆无涯的怀中。
他消瘦了许多,这个怀抱显得有点空荡荡的,莫易嘴角一抿,将心中的异样压了下去。
她抬起头,抚着陆无涯的脸庞。
这确实是他的脸,她在心中回忆了无数次的面庞和眉眼。
“你还好吗?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看见两人叙旧,木三给屋内的其他人使了个眼神,他们都退出了房间。
只留下陆无涯和莫易,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
分离了太久,忽而重逢,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了。
……
“老板真是受苦了。”木二抹着眼泪,在门外试图往里头凑。
木三推了推眼镜,将他拉开。
“给他们一些时间和空间吧,现在也不着急。”
木二点点头:“老板娘也真是受苦了,都产生幻觉,觉得其他人是老板了。”
“我觉得老板娘也不一定是幻觉。”
木二瞪着木三:“你瞎说什么呢,老板都回来了,你小心让老板听到。”
他往屋里看了一眼,又压低声音:“你发现了什么?说来听听?”
木三挠了挠头,看起来也十分苦恼:“没有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我之前趁着给剧组投资的机会,去见了陆雅各一面,我站在他身边的时候,真的也有站在老板身边的感觉,明明两个人长相不同,但是气质真的很相似。”
“但是,现在回来的老板……让我感觉有点陌生。”
木二皱起眉头,没有让木三说下去。
“行了,老板流浪了这么久,气质发生点变化很正常,你不要想太多了。”
沉吟半晌,他又开口:“反正,咱们好好观察一下,不行再跟老板娘一起商量一下。老板娘那么聪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骗过她的。”
……
莫易没有将陆无涯回来消息告知孙言,而是将他带去了谷神总部。
总部上下也都是感叹陆无涯命大。
在询问了陆无涯这段时间的经历之后,应教授带着他做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有些虚弱,但是整体各方面十分健康。”
应教授让莫易放心:“各个数值方面甚至比之前都更好。”
“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莫易微微扯起嘴角笑了笑,应教授看出她的笑容有点勉强。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苦恼?”
莫易沉吟半晌,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开口问道。
“应教授,我是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被复制呢?连同他的记忆、样貌和基因一起?”
……
酒店顶层总统套房的灯感应到了有人走动,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温和不刺眼的灯光,让冰冷冷的房间镀上了一层人工温柔。
“今天你就住在这里。”
莫易带着陆无涯走进了房间。
这栋酒店本也是木二的产业之一。
陆无涯点点头,将行李放在一边。
电动窗帘缓缓打开,窗外,是城市夜空的灯火霓虹。
陆无涯回过头,他看着莫易,伸手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莫易扭头,转身欲走:“我这段时间还有工作需要做,不好住在这里,容易引人注意,等我工作告一段落……”
她的声音一顿。
陆无涯从身后走过来,两只手环住了莫易。
他的声音在莫易耳边响了起来。
“……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小易,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想念你,想念和你一起的每一个日子,如今终于见到了你。”
陆无涯手上用力,让莫易面对自己。
他看着莫易的眼中带着明晃晃的贪恋,一点也不加隐藏。
那是一种占有欲。
陆无涯低下头,贴近了莫易的唇。
就在两人接触之前,莫易抬手挡住了他。
陆无涯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有电话……”
莫易的手机响了起来,叮铃铃的铃声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妈妈!”
莫念奶呼呼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带着困倦。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家呀,小鸭子和绿娃娃都想你了!”
小鸭子和绿娃娃是之前陆雅各给莫念送的礼物。
莫念十分喜欢,天天带着两个娃娃一起吃饭睡觉,说它们是她的好朋友。
“念念也想你了!”
“念念乖,妈妈很快就回家了,你先和阿敏阿姨睡觉好吗?”
莫易安慰了几句,哄着莫念挂掉了电话。
她一抬头,看到了陆无涯纠结的神色。
陆无涯注意到了莫易的眼神,一瞬间,那神色变成了惊讶。
“女儿……你、我们的女儿?”
莫易没有说话,笑着看他。
陆无涯似乎回忆了一下,惊喜才逐渐从脸上显露出来。
“是那一次,我们在岛上……竟然有了一个女儿?”
莫易点点头,这么隐秘的回忆,对方也了若指掌。
“小易,你受苦了,我不在你的身边,你自己一个人生下孩子,还要养育她,一定很辛苦。”
“但之后,我们会一起。”
陆无涯动情地说着,将莫易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