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人的话,莫易一惊,她还想再问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莫小姐,吃得喝的我买来了。”
莫易回头,看到严爱农拿着好几瓶饮料和面包走了过来,等她再转回来,就发现女人已经没了踪影。
“严医生,我刚才怎么睡着了?”
莫易扶着自己的额头,表情有些疑惑。
严医生笑得人畜无害:“可能是累了吧,我刚刚去买东西了,这才刚回来。”
“我看着东西吧,你跟他们一起去玩一下,顺便把吃的喝的带过去,我老了,玩不了那些东西,换我休息一下。”
莫易揉了揉太阳穴,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没有过多纠结,她提过袋子,让严爱农坐下,自己去找莫念几人了。
莫念刚刚从小火车上下来。
她满脸兴奋地准备奔赴下一个项目。
“摩天轮!”
小手一指,她指向了整个游乐场的地标建筑,刚刚更新的百米摩天轮。
莫念拉着陆雅各的手,吭哧吭哧往前跑。
看着能转到百米之上的摩天轮,莫易想起了木三曾经跟她提起过的事情。
“老板的过敏特别奇怪,在百米高空吃牛油果,才会出现过敏反应。”
刚才那个神秘的女人让她注意枕边人,这句话又让她升起了一种隐秘的希望。
心中这样想着,她跑了两步跟上了前面几人。
摩天轮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
这种观光摩天轮比较大,每个舱内可以坐下十五人。
莫易一行人跟着队伍排队,一路上就听到陆无涯和陆雅各因为莫念而争风吃醋。
安娜眼不见心不烦,她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第一个登上了舱内。
她回头朝着陆雅各挥手:“还有一个位置了,陆,赶紧过来。”
莫念听到之后,伸手要抓陆雅各的手,却被陆无涯中途截胡。
陆无涯将莫念抱了起来,认真叮嘱:“要跟爸爸一起,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
他正叮嘱着,工作人员一拍他的背,将他拍进了摩天轮的舱内。
“最后一个,带着孩子先进去。”
“后面的不要急,继续排队!”
满脸惊愕的陆无涯和莫念,与安娜一起随着摩天轮逐渐升往高空。
莫易和陆雅各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下一舱停了下来,舱门打开。
人潮将她二人拥在一处,挤进了舱内。
站在观光玻璃附近,他们跟着摩天轮的悠闲节奏,缓缓升入了高空之中,整个游乐园的景色映入眼帘。
周围尽是孩子欢乐的尖叫,和情人的偶偶细语。
莫易不知道该和陆雅各说什么,她看着窗外,光洁的窗映出了陆雅各的模样。
仿佛他们二人在玻璃窗上的影像合在了一起。
陆雅各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其实这次我给念念带了礼物。”
陆雅各将刚才一直随身提着的袋子交给莫易。
莫易打开手提袋,看见里面放着一条莫念心心念念的公主裙。
莫易失笑:“亏你还记得……这是?”
她将公主裙拨开,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相框。
相框里头裱着十八根银针,银针又长又短,大小材质都跟莫易曾经丢失的那套银针一致。
莫易心中巨震,自从丢失了这幅针,她就再没有这么趁手的针灸针了,一般都干脆直接使用一次性的针灸针。
可是这套银针怎么会出现在陆雅各的手里?
“这是我的一个亲戚送我的,她是古董爱好者,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一直带在身边。”
“直到看见你针灸,我才发现这应该就是针灸针吧。”
“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送给你……留作一个纪念。”
莫易抬头看着陆雅各,她看见了陆雅各脸上隐忍着的感情。
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下,酝酿着的风暴。
她接过了相框里的银针,从自己提着的袋子里,翻出了一个牛油果吐司。
“吃了它。”
摩天轮升上了百米高空,不仅仅是游乐园,榕城的景色也有一部分尽显眼底。
身边传来了其他游客的啧啧赞叹声。
可莫易却没有心情看窗外风景,她眼看着陆雅各将牛油果吐司吃下。
陆雅各点点头:“谢谢,味道不错。”
莫易定定地看着陆雅各,直到摩天轮从峰顶降至波谷。
半个小时一趟,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陆雅各的脸上和身上没有任何过敏症状。
莫易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陆雅各胸口的贯穿伤也许真是车祸导致的。
她捏紧了手中相框装着的银针,也许这幅针并不是她弄丢的,只是比较相似而已。
都是……错觉,误会,幻想。
片刻之后,她自嘲地笑了笑,随着陆雅各一起走下了摩天轮。
莫念在游乐场疯玩了半天,就已经精力耗尽,最后在莫易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安娜借口老陆总有事情,拉着陆雅各提前离开了。
严爱农提出开车送莫易一家人回去。
等到了孙言家门口,莫易被严爱农叫住了。
“莫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莫易一脸莫名其妙,她带着孩子玩了半天,哪里有功夫做噩梦。
就算上午一开始自己不知道怎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但当时做的梦也跟噩梦没有什么关系。
“我脸色不好吗?”莫易摇摇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严爱农皱起了眉头,这是莫易第一次看到严爱农皱眉。
他的眉头隆起,在额头中间夹出一条深深的纹路。
莫易的易容手段算是高超,不知为什么看到严爱农这个表情,莫易的总觉得那是额外贴上去的一层假皮。
屋里,莫念的哭声响了起来,怕是小姑娘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游乐场。
莫易急着去哄女儿,向严爱农道别。
“严医生,我先回去了,下次见。”
严爱农站在原地没有动:“生死有命……一嘬一饮,莫非前定……”
“嗯?”
莫易觉得严爱农今天非常奇怪,心中却更加担心女儿,没有理会严医生口中的神神叨叨,挥手进屋。
再次跟严爱农道别之后,她关上了门。
严爱农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他确定了一件事。
“陆会长,是我,农夫。”
“我确定了一件事,抱歉,一号的种子没有发芽。”
“我对她的暗示指令没有发生任何效果,不知道她在外流浪的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奇遇,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种子是双相的,我的暗示如果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发芽杀了她,那么就会反噬我自己。”
“再见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严爱农坐回了车上,他开着车慢慢驶向了偏远的地方,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