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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灵世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崩溃瓦解,转瞬变成一片漆黑的虚无。黑棋棋灵终于停下夺命的攻击,犹如完成了使命一般,化为光芒消散;而白棋棋灵遭受致命一击,倒地而亡,眼神望天,充满不甘。

它的憎恶化为诅咒,冲出泯灭的世界,来到棋盘之外。

与此同时,全视之眼进行了宣判。

「对局结束,黑方胜」

白棋诅咒一瞬钻入依比露尔的身体之中,强大的诅咒之力同样冲击着周围的环境,将所处的空间都变得扭曲。

伊维以[五阶]之姿,将诅咒的余波完全抵挡在外,她默默地望着依比露尔的败北,直至诅咒完全进入体内,余波消散。

“你输了呢,露比。无法再次见证你的死亡,我很遗憾。”

依比露尔睁大双眼,不甘地看着她,似乎想要伸手阻拦:“你……”

伊维优雅地行了一礼,宛如一场表演的谢幕。

“那么,我就率先退场了,愿你得享美梦。”

——

——

伊维一醒来,就看见依比露尔一脸黯淡的表情。

上空的全视之眼变得漆黑,这说明胜局已定,果然是她赢了。

这种一睁眼就发现战斗已经结束的感觉,意外地还不错。

「棋局将于五分钟后结束,若无修正,赌约将在结束之时执行」

依比露尔听见自己的生命或许只剩下五分钟,竟表现得意外平静。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伊维礼貌询问。

“……原来是这样。”

依比露尔一脸了然:“你之所以剥夺‘谎言’,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剥夺了谎言之后,得到的答案一定无比真实。

伊维没有否认,而是问道:“你也是时家变革派的人?”

“是。”

“每个园丁都是变革派的人吗?”

“或许是吧。”依比露尔的答案很模糊,她解释道,“我不关心他们的事情。”

“你们听命于谁?”

“域野分家,家主时烟。”

出现了一个没听过的名字与分家。

伊维默默将这个信息记在心里,进一步询问:“是他想要贤者之心?”

“是,也不是。”

“是他计划培养我们?”

“不知道。”依比露尔摇头,“在你们入学之前,我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是谁创造了苍蓝之花?”

“最初的人已经毒死了,现在是冉音在管理,也就是你们的院长先生。”

伊维低头沉思。

虽然是孤儿院的院长将他们培养起来,但他也只是听命行事,背后操纵者另有其人。

但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们似乎都从属于域野分家,听命于家主时烟。

依比露尔却笑了笑:“如果你想知道是谁造就的这一切,为何不问问——是谁让家主时烟,产生了偷取贤者之心的欲望?”

“是谁呢?”

伊维没想到依比露尔会主动给她提示。

“库塔尔·西修,不管期间事态如何演变,他始终是一切的开端。”

“库塔尔……”

熟悉的姓氏。

“园丁克林的长兄。”依比露尔介绍完,扯起一抹冷笑,“他们都是脑子有病的人。”

“家族纷争,时间权柄,这些都太过复杂,至少对你们来说,如果你只想复仇的话,杀掉西修和冉音就足够了。”

“感谢你的告知,但我会自己判断的。”

伊维看着她,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何是‘十年之前’?”

十年前对她来说是很遥远的时间节点,她并不清楚当年发生过什么大事件。

大体上,先不说她的寿命能不能抗住穿梭时间的磨损,十年之前她恐怕还没断奶吧。

依比露尔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你不知道啊,明明你那么喜欢她。”

“喜欢?”伊维歪头想了想,“你指的是……普库里亚?”

“十年前,艾露可遇害身亡,自此之后,她就变成了普库里亚的心魔……”依比露尔遥视远方,似乎是想到了普库里亚的模样,她的目光变得柔和。

“你是为了她才来试探我的?”伊维感到意外。

原来普库里亚的女儿早在十年前就离世了。

伊维一无所知。

普库里亚从不说这些,伊维也从不主动询问。

她是一个喜欢孤独又害怕孤独的人,她能感觉到普库里亚身上的距离感,正是这份距离带来的安全感,让她敢于和普库里亚亲近,又不会过于越界。

她总会在适当的距离停下来,旁观着普库里亚所经历的一切。

“你不相信我们关系很好吗?”依比露尔含笑注视她,“若无你们的出现,我现在还是个一无所知的普通教师,每日授课结束后,去普库里亚的庭院坐下喝茶聊天,看她醉酒发癫,替她收拾残局。”

“我没在魔药园见到过你。”

“有一年,我失手碰坏了她的花,自那以后,魔药园就将我拒之门外,直到现在也没有解除。”

依比露尔略有遗憾,却眸光一亮,突然想起:“但她如今不再养花,说不定我还能再进去……”

“可惜我的生命只剩不到五分钟了啊,那就算了吧。”依比露尔叹了口气,却很坦然地接受了失败的后果。

伊维不禁问道:“就算回到十年前又如何,难道你觉得,凭那时的我能救下她的女儿?”

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欲望,赌上性命,最后败北。

伊维突然觉得怪不得依比露尔能将普库里亚视作朋友,她们的思维都有些独特。

“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重置后的世界,到处都是‘一周目’的痕迹。”

“……”

“人的心性也一样,经历了那么深刻的伤痛,总会留下时间也抹不去的痕迹。重来一次,她会赶得上的。”依比露尔信誓旦旦,语气温柔。

“我不会回到十年前的,就算我真的再次重置时间,我也不会回去那么久的。”伊维打碎了她的幻想。

依比露尔却不气馁,她就像已经看透了一切:“你的心中也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这无关你的意志,我相信……贤者之心会替你做出决定。”

就像‘第一次’那样。

第一次的重置时间,便是贤者之心替她做出选择,回到了能够救下萤又又的时间节点。

“所以,这场赌局——”

依比露尔注视着她。

“我们是双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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