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北溪很害怕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嘴里说着不行,不要,不可以,结果到晚上兽性大发直接把人家扑床上,多少有些不像话...
陆云策撑着方桌,手中的毛笔沾着红色的朱砂,在黄纸上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文字。
阳光下,他表情认真,起笔有力,收笔干净利落,看的梦北溪羡慕不已。
手好稳,虽然不认识他写的是什么,但不耽误她对美丽事物的欣赏。
“把这个放在兜里,就不会在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了。”陆云策认真地将符纸递给了梦北溪。
他被她当成邪祟了,还必须防着的那种。
梦北溪小心翼翼将符纸揣进了口袋:“我们今天要去笑笑未婚夫的家里看看。”
她没忘记正事,毕竟姑娘枉死,如果他们真能帮上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云策手放在腰间揉了揉,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容易酸胀。
“陆哥,你腰好像不太好啊。”梦北溪说着伸出手,掌心落在了他的腰眼处揉了揉:“这个力道怎么样?我爷爷经常腰疼,我就是这么给他揉的。”
陆云策享受的同时,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他转过身看向梦北溪:“我腰很好,不管在哪方面,都很好。”
“你腰好,就不会时不时揉两下了。”梦北溪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想解释的是其他方面...
总是被他带坑里去,没办法,他长得太有欺骗性了,总觉得他单纯又善良,是个让见人爱的小白兔。
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就是个色狼,人人喊打的大色狼!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走了出去,黄敏跪在院子里还在烧纸钱,黄科去前面给人抓药去了。
“我们去笑笑未婚夫家看看。”梦北溪说完见黄敏转过了头,她眼圈泛黑,眼眶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导致的。
黄敏站起身:“小梁这两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们尽量不要刺激他。”
梦北溪点了点头:“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陆云策看着盆里烧着的纸钱,上面还有往生极乐的经文...
小镇上中午没什么人,时不时会有拉货车从这里经过,掀起一地尘土,梦北溪手捂着口鼻扇了扇。
“有时候觉得你挺厉害的,感觉你什么都会一点。”梦北溪说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
笑笑的男朋友叫范梁,家里做五金生意的,离黄家的药铺不是很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两人到五金店的时候,范梁的父亲范保库正在卖水管,见到他们后,马上招呼起来:“两位,需要点什么?”
“你好,我是黄家的远房亲戚,我们想见见小梁,跟他打听点事。”陆云策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范保库一听连连叹气:“既然你们来了,我就跟你们说说掏心窝子的话。”说着他拿了两个塑料椅:“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认真听着。
“两个小孩年龄相仿,又是同班同学,但是笑笑这孩子吧,不太爱说话,别人说十十句她多说嗯一声。”
“你们也知道,我们家是做生意的,本来想找个能说会道的儿媳妇,帮衬店里照顾照顾生意,但是拗不过孩子愿意,我跟他妈只能点头答应。”
“说来也奇怪,订婚下聘的时候,黄家不要真金白银的彩礼,要我们供奉保家仙,说是初一十五给上上香就行...”
梦北溪毕竟年纪小,藏不住事,一听说彩礼不要钱,要求男方供保家仙:“是有点不合乎常理。”
“谁说不是呢,在镇上都出了名了,但亲家这么要求,我们也不敢多问,结果,这保家仙刚请回家没几天,就出事了。”范保库说完一拍大腿:“要我说凶手找不到就是被这东西害的。”
梦北溪不敢轻易下定论,她扭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陆云策,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陆云策缓缓开口:“能给我看看,保家仙的牌位吗?”
范保库眼神有些躲闪:“多不吉利啊,笑笑出事后,我们就把牌位扔了。”
“扔了?扔到哪去了?”陆云策眉头紧皱。
范保库见陆云策反应这么大,马上开口道:“扔库房了,原本打算烧掉,但是小梁他妈说请都请回来了,就在那放着吧。”
“你们跟黄家是什么亲戚?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们?”范保库说着站了起来,他刚刚话太多了,没问清楚就跟人家聊上了。
陆云策站了起来:“我是黄科的表弟,笑笑是我的侄女,我们是从外地赶来参加婚礼的,昨天才知道她遇害的消息。”
梦北溪点了点头:“是的。”
“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丢掉的牌位和小梁吗?”陆云策说完看向范保库,他肯定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向远处看。
范保库拿出手机:“你顺着这条道一直走,黑色大门,喷砂石的就是我们家,很好认,我给小梁妈打电话,让她在门口接你们。”
“谢谢了。”梦北溪感觉自己大小脑已经不运转了,她根本找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信息。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离开了五金铺,按照范保库指的路走去:“他不老实。”
“你指的哪句?”梦北溪仔细回想着,她没太看出来。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他打心底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怎么舍得掏彩礼钱?”
他不了解范保库,但是了解黄科,他一直按着人类的方式生活着,女儿出嫁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只顾香火,不顾周围人对女儿的看法。
最最最关键,他们有物种不同,笑笑就算要嫁人,也应该是嫁给同类,而不是人类。
起初,他还以为笑笑的未婚夫也是黄家的,今日一见,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就太多了。
梦北溪跟在陆云策身后:“我发现自从跟你在一起以后,我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跟我在一起以后,你同意给我当小女友了?”陆云策说完将人揽在了怀里:“自己说的话,不能反悔。”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梦北溪推了推陆云策,思维跳脱的也太快了。
陆云策低头看着身边脸色发红的小姑娘,快点嫁给他,也省着他发愁了。
两人走到路口,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看他们。
梦北溪小声道:“我一会装傻子,什么都问,你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不用,你想想一会要吃什么就好。。”陆云策宠溺的看向梦北溪,她还用装?
本身不就是小傻子吗?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陈艳有些不耐烦,好好的婚礼取消了不说,现在小镇上的人天天议论他们家,导致她连门都不想出。
儿子整天浑浑噩噩的,看了医生也没用,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她本来就烦心,这会又来个什么表弟的,烦都烦死了。
“姐姐好。”梦北溪走过去先是露了个笑脸。
陈艳在怎么不高兴,也不能打笑脸人,她打开大门:“进来吧,正好小梁这会也刚睡醒。”
范家是那种比较现代的砖瓦房,两层那么高,院子里种了棵银杏树,树下摆放着花盆和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桌。
“小梁精神受了刺激,你们一会说话的时候不要提到笑笑。”陈艳说完上了台阶,打开了屋里的大门。
梦北溪四处看着,一般农家院都会留出一点空地,种种菜养养鸡之类的。
范家不是,他们家从大门口开始就铺的水泥,跟邻居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进屋后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此时怀里抱着大红色的喜服,大大的眼袋,眼里布满了血丝,头发很有看样子很久没洗了。
见到有陌生人到家里,范梁抬起了,他表情木讷,双眼空洞好像没了魂似的。
“小梁,这是你远房的两个亲戚,你下来,跟他们说说话?”陈艳既心疼又无奈。
陆云策走到床边,他伸出手在范梁耳边打了个响指:“回神,看着我!”
范梁感觉心头一震,目光随之开始对焦,接着他抱着喜服大哭了起来:“笑笑,我的笑笑。”
陈艳见状马上上前一把将陆云策推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范梁哭的悲痛欲绝,声音嘶哑,嘴里一直在喊“笑笑”,他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陆云策提高声音道。
范梁擦了擦眼泪:“没,没有,我马上要就跟笑笑办婚礼了,之前一直在筹备婚礼。”
陈艳见状又惊喜又心疼,她的儿子能正常说话了,但还是忘不了已经死去的人。
“事发的前几天,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陆云策说着坐在了屋里的椅子上,
范梁一听这话,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我们,我们都订婚了,在一起, 肯定,肯定是...”
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陆云策抬起手打断他的话:“除了这些,你们还一起做了什么?”
范梁陷入了沉思。
“没做其他的,就天天腻在一起幻想婚后生活。”范梁说完擦了擦红肿的眼睛。
“对了,出事之前,她说,她不喜欢她的母亲,然后就拉着我改写了保家仙的牌位,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
“能带我们去看看牌位吗?”陆云策站了起来。
陈艳一开始不太待见陆云策,但是他刚刚打了个响指就让自己的儿子恢复正常了,她心里还是感激的。
当然也有些怀疑他们的身份了。
“儿子你好好休息,妈一会就回来。”陈艳说着走在前面。
陆云策和梦北溪跟在她身后去了仓库,里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
陈艳好不容易从一大堆杂货里翻出早已经丢掉的牌位:“都说扔了不好,我也没扔,但出事后,我也没有上香供奉。”
陆云策拿到牌位后心头一颤,他指尖落在上面的字体上,黄笑笑身为黄家人,怎么涂了自己母亲的名,改成了自己的。
自己和未来丈夫一家供奉自己和父亲黄科?
梦北溪认真看着,上面的字她都不认识,不过名字上的x她认得,她上学那会经常这么干。
陈艳探头看了看:“这牌位有什么特殊的吗?我是不是要把它扔在寺庙里啊?”
“如果你不需要了,我可以帮忙处理掉。”陆云策说着轻轻从木板上扯掉那层纸。
因为没供奉几天,家仙还没归位,这就是一张没用的废纸。
“那太好了,你拿走吧,你拿走吧。”陈艳心想,可算把烫手的山芋丢出去了。
三人从仓库出来,听到屋里有男子的哭声...
“我们先回去了,给他吃点定神的药,让他好好睡一觉。”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准备离开范家。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过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们。”
梦北溪以为她知道点什么,就好奇地走了过去。
“别过去!”陈艳打开窗户大声道:“她有疯病,会咬你耳朵!”
“我跟你说...”老太太突然张开嘴。
不等她咬下去,梦北溪就被一旁的陆云策抱在了怀里。
老太太“嘿嘿”的笑着:“我跟你们说,他们都不是人,都不是人。”
梦北溪心脏砰砰狂跳,看着好好的,怎么会是疯子呢?
陆云策低下头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他竟然没看出老太太有任何异常。
还有她嘴里说的“他们都不是人”指的是谁?
“妈,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快回屋。”一个中年戴着眼镜的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陆云策和梦北溪后不好意思道:“我妈小脑萎缩加精神不太好,喜欢咬人耳朵,给你们添麻烦了。”
梦北溪点头示意他们没事。
陆云策看着老太太:“...”她魂魄齐全,可她为什么要装疯卖傻...
陈艳见没事了,直接关上了窗户,这一天天不够她操心的。
老太太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陆云策,最后被他的儿子强行拽进了屋子。
梦北溪刚稳定心神,一转身,她看见银杏树下,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好像正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