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哲哲没忍住吃力的咳嗽了两声。
手上提着的食盒也开始晃荡起来。
“莽古济,多年来,你对我不算差。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若是你真的不愿意离开,你我便是两清了。”
哲哲话落,莽古济神色微变,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出声。
见此,哲哲抿唇,提着食盒走近了两步。
“这是您从前爱吃的,本福晋走了。”
边说,哲哲边将紧紧捏在手里的匕首放在食盒上。
哲哲这次没有再继续停留在这里,莽古济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
伸手将匕首收到了袖中,眼眶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她知道,哲哲是希望自己能死个痛快。
脑中回忆着从前,再抬头时,却是又进来了一人。
瞧着那熟悉的身影,莽古济轻嗤:
“你是来看我的狼狈?”
冷僧机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莽古济此时的模样,说的上一句过街老鼠也不为过。
“我是来和你说说话。”
冷僧机的声音很轻。
说着,冷僧机瞥见了地上的食盒。
又问道:
“现在还有谁敢来看你?”
莽古济呵呵冷笑着,道:
“冷僧机,你以为谁都是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
冷僧机面色一僵,选择忽略了莽古济的这话。
而莽古济却紧紧盯着冷僧机,像是想到了什么。
脸上的表情忽然柔和了起来。
“冷僧机,我们的两个孩子都没有了……”
冷僧机被莽古济忽然的软和,既让他不明所以,又让他心生愧疚。
靠着莽古济,又走近了两步。
莽古济却不再说话了,只是偏过头,露出了还算干净的脖颈。
冷僧机又挨近了一些,莽古济忽然靠近,抱紧了冷僧机的腰身。
本来还害怕的冷僧机,忽然便安定了下来。
莽古济到底是一个女人,也是自己愧对她。
曾经温暖的气息,让莽古济如鲠在喉。
勾了勾唇,轻声道:
“冷僧机,我们的两个孩子都死了。
你想来是很想再要一个的。
我祝愿你在子嗣上百花齐放。”
冷僧机闻言,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绽放。
倏的下身传来一阵剧痛。
冷僧机猛地将莽古济推开,低头看去。
他的子孙根上赫然是一把匕首。
冷僧机的眼神变得冷冽,忍着剧痛大声喊道:
“来人!来人!”
莽古济看着被鲜血浸湿衣裤的冷僧机,哈哈大笑。
虽然匕首没有解决自己的痛苦,可是造成了冷僧机的痛苦。
她就觉得很值得。
冷僧机低声咒骂了一句,被进来的侍从抬了出去。
……
哲哲回去的时候,才一个时辰,便去了贝勒府。
不想在门外看到了正在说话的两人。
她疑惑的看着两人,布木布泰的脸上依旧是蒙着面纱。
也就是说脸上并没有好,为什么还不去找巫医?
就在哲哲疑惑的时候,琉璃走了出来。
顷刻间,哲哲便明白了。
这个毒当初便是琉璃给自己的,如今琉璃有解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想明白的哲哲收了收自己的衣角,麻利的往边上去。
在交代了一番后,哲哲才重新躲在了马车下面。
而多尔衮在琉璃出来后,便对布木布泰说道:
“你真的不要进去坐坐?”
布木布泰摇头,比起在门外被人议论,也好过进去见到玉儿。
琉璃只是一眼便知道了布木布泰的情况。
简单的把脉后,也是确定了。
在自己怀中一阵摸索,将药瓶子给了多尔衮。
“这是解药。”
见状,多尔衮挑了挑眉。
这么快?
这毒是……
多尔衮的心中有所猜测,对面的布木布泰也是盯着,脑中闪过了许多的念头。
“你先吃了解药吧。”
思绪流转间,多尔衮将解药递给了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没有犹豫的吃了下去。
“这毒药是你的?”
吃过解药的布木布泰,脸颊的刺痛有了些许的缓解。
伸手触摸着,却没有变化。
便问起了琉璃。
而琉璃,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的毒药会在谁的手里。
只是这一刻,还是下意识的隐瞒了。
“是我的,但是许多人都会配。”
语毕,琉璃对着两人行礼,退下了。
他的妹妹琥珀如今状态不是很好,时不时就发狂。
布木布泰怀疑看了一眼珊岩姑,并不觉得珊岩姑有这样的本事。
至于在宫里的哲哲,那是不好说了。
想着,布木布泰就要离开。
多尔衮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布木布泰拉住。
“你就要这样走了?”
布木布泰垂眸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眼中闪过疑惑。
“你们在做什么?”
在布木布泰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表示诚意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声音让她的骨头发颤。
两人都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了惊慌。
尤其是布木布泰,一时半会的,倒是不知道应该担心脸的事情。
还是担心皇太极明显误会的事情。
多尔衮也是迅速的收回了自己手。
只是缓步走来的皇太极,眼神里的冰凉,像是射在了两人的身上。
刺痛不适的很。
“大汗万福。”
两人行礼后,多尔衮便解释道:
“大汗,是侧福晋的脸中毒了,来找臣弟去寻巫医。”
皇太极眼眸动了动,扯着嗓子问布木布泰:
“你呢?
本汗听海兰珠说你伤了脸,还以为你多在意。
怎么是借着这件事出来看望心中的人?”
皇太极不客气的话,让多尔衮的脸色青白。
这话可不只是对布木布泰说的,显然是觉得自己也有这样的心思。
有心说些什么,皇太极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来人,将侧福晋带回宫里。”
说着,皇太极阴恻恻的看着布木布泰,意有所指的说道:
“本汗倒是要将科尔沁次妃找来,好好的问问,到底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布木布泰焦急的想要说话,皇太极的一个眼神,立马就有侍女将布木布泰的嘴巴堵上了。
紧接着,皇太极转身对着多尔衮警告道:
“多尔衮,本汗说过了,你不应该在女色上过分。
何况布木布泰是本汗的侧福晋。”
多尔衮行云流水的跪在了地上,诚恳的说道:
“大汗恕罪,臣弟对侧福晋真的没有分毫的心思。”
皇太极轻笑,没说信不信,而是丢下话道:
“过两日,莽古济的行刑,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