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冷月扶窗,疏星照户,良夜悠悠,万籁俱寂。
六宗的女修们观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无不心潮澎湃,孤枕难眠。
“师尊,您回来了?”
“您和玄阴阁的季晚秋在擂台上打斗了整整一日,一定累了吧?”
剑宗弟子楼内,叶尘渊的房间里,苏清婉身着一袭月白绫罗裙,迈动着轻盈的步伐,迎向门口的男人。
裙摆轻拂地面,如静谧的流水蜿蜒,美丽中透出淡雅脱俗,端庄秀气。
“师尊,这是徒儿特意为您沏的灵茶,有宁神静气,滋补益体之效。”
她款步走到叶尘渊身前,微微俯身,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如雪的肌肤。
声音柔媚而关切。
说罢,她轻抬素手,将茶盏递到叶尘渊唇边,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倾慕,仿佛这一盏茶里倾注了她所有的深情与温柔。
‘奇怪今天师尊和季晚秋在擂台上怎么打斗了那么久啊。’
‘足足一整日,直到月上枝头才分出了胜负。’
‘而且我也好奇怪呀,为什么看着师尊和季晚秋的战斗,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兴奋。’
‘想和师尊亲近,可是孩子……’
心中在纠结犹豫,身体是极为诚实。
不安分的纤柔玉指似有意无意地轻触叶尘渊的手背,带着不易察觉的亲昵与诱惑。
纠结羞涩的苏清婉害羞的低着头。
全然没有发现,眼前的叶尘渊是那么的憔悴,那么心碎,浑身散发着幽冷的孤寂。
“麻烦了,多谢婉儿。”
叶尘渊望着眼前温柔懂事,善解人意且姿容秀美的婉儿,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
从前的时光回不去了,往后的美好也再也不会有了。
立时,他心里一痛,只能对心爱的婉儿暗道一声抱歉,右手慢慢接过茶盏吹落杯上浮沫,一饮而尽。
“师尊,您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说什么谢呀。”
苏清婉闻声慢慢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因这突然的动作而轻轻扬起。
修长雪白的玉颈微微弯曲,露出精致完美的锁骨线条,肌肤在光影交错间更显白皙。
好奇的双眸瞬间睁大,恰似星子落入幽湖溅起的波光。
原本微抿着的红唇轻扬,贝齿如玉般莹润,笑意从嘴角迅速蔓延,如春花在暖阳下瞬间盛放,灿烂,绝美。
两个浅浅的酒窝也随之浮现,甜美之态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阴霾都驱散开来。
“师尊,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题啦?”
“您从来都不需要跟婉儿说谢,是婉儿应该感谢您。”
她将茶盏轻轻放置在桌上,雪白柔嫩的双手捧起叶尘渊棱角分明的俊脸,轻声细语道:
“您救了婉儿的命,您教婉儿修炼剑道,您嫁给了这样平庸无奇的婉儿。”
“甚至于到了后来婉儿已经阴衰无能,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女人。”
“可您依旧没有与婉儿和离。”
“您的恩德,婉儿纵死难还啊,是婉儿都不知道该如何谢您了。”
“您千万千万别对婉儿说谢,您是世上最好的师尊,是最好的夫君!”
憋在心中许久的话,一口气的吐出,悦耳的声音似微风中跃动的银铃,似清空里欢畅的灵雀,令人闻之开怀,亦觉欣然。
话音落下,苏清婉眼中泛起酸楚,激动欣喜的泪在眼睛里打转。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俏鼻滑落,最终滴答一声,掉落在地上。
“婉儿!”
叶尘渊眸光一暗,心中更是羞愧难当。
他慌忙拭去苏清婉眼角的泪痕,一把抱住苏清婉,紧紧搂着她纤细的柳腰,将脑袋埋在她脖颈中,任凭眼眶湿润。
他这个最好的师尊,最好的夫君。
早就和江月寒云雨巫山,亲密无间,不知多少次同榻而眠了。
再到和谢梦璃行鱼水之欢,还恶意满满的“幻想”让婉儿欣赏呢。
甚至不久之前,他还在和素心蕊在密林中相拥相吻,心绪难平呢。
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季晚秋有一种莫名的执着偏爱。
那是一种流淌在血液深处,蕴藏在骨髓里,烙印着在灵魂中的眷恋,如影随形,无论岁月如何流转,都无法将其磨灭。
‘对不起,婉儿,师尊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无论如何,恐怕我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素心蕊那个变态的疯女人,将你们拘禁是迟早的事。’
‘师尊已经脏了,就用肮脏的身体替你们换一个未来吧。’
他心里默念,缓缓松开心爱的妻子,目光落在爱人微微隆起的腹部,轻轻地伸手抚摸着。
“婉儿,师尊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呀?”
“我刚才都听见宝宝说话了,让爹爹赶快哄一哄娘亲呢。”
“哈哈……”
苏清婉破涕为笑,甩了甩手,娇嗔道:
“师尊,孩子才几个月呀,能说什么?您就会逗婉儿开心。”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像您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这孩子越像您越好,不要太像婉儿了。”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初为人母的温柔与慈爱:
“宝宝,你们的娘亲实在太平庸,太普通了。”
“娘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能娶到你们英俊优雅的爹爹。”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可是,没有母亲不希望孩子更加优秀,你们少继承一点娘亲的血脉也没关系!”
她轻咬着粉唇,抚摸着小腹,满面的柔情,柔柔低诉。
这慈爱满盈的模样,任谁看了也心中动容,鼻尖一酸。
然而,真相何其残忍。
孩子一定会很像叶尘渊,但像不像她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