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看到这里,杨坚简单明了地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
就是这么简洁,就是这么明了,无需多言。
可不就是完蛋?!
虽然他不确定宋朝的货币情况,也不确定宋朝的物价等经济情况,不能确切了解这个五千万缗到底算个什么水平,可是他知道这五千万缗的来历,也知道宋徽宗后续的这一系列操作有多耗费民力物力!
五千万缗,虽然不知道究竟算多少,对比大隋的钱币能等于多少钱,可是这五千万缗,全都是蔡京这一伙人使劲压榨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搜刮出来的结果。
为了达到这样的搜刮结果,南方地区的百姓广泛存在不举子的现象;北方可能情况没有这么严重,但估计多多少少也有。
而同时,物价飞涨,百姓手中越来越没钱,大量的商人破产,其中包括了许多只不过户口的小商贩;农人也活不下去,没有土地,只能流亡或者当佃户,而佃户身上的负担又不小……
这样的连续操作下来,杨坚可以保证,民间的怨气要远比之前的时期严重不知道多少——这锅水,距离沸腾,也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这样的压榨民力,最终,蔡京给宋徽宗搜刮出来了五千万缗。
而现在,他们要用这五千万缗来全部享乐!
享乐,享乐也就算了,昏君暴君从来不少——可是,他们享乐的范畴实在有些大了。
又是铸九鼎,又是建明堂,又是修方泽,又是立道观,还做《大晟乐》,定命宝……
细细看来,除了那个道观到底用意为何不好说,其余的这些,九鼎、明堂、定命宝……这些全都可以说是夸耀皇帝文治武功、表示天下大治、天子德行深厚的东西。
夸耀皇帝文治武功,这是宋徽宗这个皇帝配做的事情吗?他还真的觉得自己的文治武功值得夸耀,值得做这一系列操作?
——哦,国库丰盈了,就算是他文治武功出色是吧?根本无所谓这国库到底是怎么丰盈的,是真的迎来了王朝盛世,还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压榨民脂民膏?
天下大治,天下大治——亏得宋徽宗也能这么认为!
虽说当皇帝的,脸皮不够厚根本不行,脸皮太薄的话,很多事情就做不成,很容易被人说上两句就放弃了,或者觉得有些违背道德……可是这宋徽宗的脸皮也有点太厚了吧?
以及皇帝确实需要心硬一些——不然的话,同样什么也干不成,但宋徽宗这样,完全就是没有心肝的东西啊。
天下都变成这种鬼样子了,他还能认为如今天下大治,自己的德行深厚……
啊……
杨坚觉得,按照宋徽宗的这一系列操作,他和自己那个故事中的好儿子杨广也差不了太多了。
当然,论破坏力,肯定是直接霍霍军队、数次大军亲征同时有各地大兴土木、并各处贪污腐败的杨广更胜一筹;但是在不涉及到动兵亲征之类的情况下,宋徽宗赵佶的这些行为,和杨广也差不多了啊!
这么操作下来,北宋不完蛋,那才是神奇。
“况且,北宋还有外敌在侧,即便之前双方达成了和平状态,可当北宋内部大变的时候……”独孤伽罗也摇头,能忍住不动手的外敌?她还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趁你病,要你命,这才是外敌的常规操作。
如果真的没有动手,那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不是因为他们爱好和平,只可能是因为他们自己也非常虚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发动进攻。
“是啊,只要能够动手,外敌就一定会动手……如果外敌无力动手,也不等于北宋就是安全的。”杨坚喃喃道,“如果那个外敌自己被解决了,那新出来的也会是敌人……”
还很可能是一个更强大、更可怕、正值开国鼎盛时期、对外扩张欲望非常强烈的敌人。
如果,那个外敌没有直接四分五裂,而是依旧处于一个统一势力的情况的话。
倘若真的是他设想的这样,那北宋,只能是迎来自己的末路,几乎不会有什么转机。
“那园子,倒也确实不错,符合宋徽宗的艺术水平,但是这个时候修园子,不说对天下百姓造成的影响,只说园子本身,可能也存在不了多久。”
按照北宋这个情况,过不了多少年,说不定就被外敌打进来了。到时候,那个园子还能存在?
【在宋徽宗即位初期的时候,一名叫做杨戬的宦官——这个名字真的是瞎了眼了——设立了一个叫做“稻田务”的政令,也算作一个机构,后来改名叫公田所,或者西城括田所。】
【这个东西,就是要在可以种植稻子的田地上,向百姓们索要田契,不论这些田地是不是开荒所得,或者田契丢失损毁,只要百姓拿不出来田契,这就会被变成“公田”,耕种的百姓自动变成佃户,要缴纳公田钱——而公田的佃户,由于公田不缴纳两税这种正税,但是正税又不可能不收,所以,正税是被摊派进公田钱中的。】
【同时,哪怕百姓有田契也不行,官府会不断地索要原始契约,直到追查到百姓拿不出来田契,然后就会把田地变成公田,把当地百姓变成佃户。】
【这个政令最初在汝州一带推行,随后发现“好用”,于是又被推广到了黄河中下游乃至淮河地区,哪怕是无地的渔民,也被要求按照船只收税,逃税的就统统被判作盗匪——其中,也包括了我们非常熟悉的梁山泊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