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空棺柩
“……”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环状水星淡定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她早就知道这群人发现了自己，毕竟刚才已经有人摸到了自己藏身处的外面了。
先不说他们身上穿着的这一些高科技战甲，光是仅凭目前阿美莉卡的装备，都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发现一个藏匿得不算优秀的人。
看到她出来之后，凌依将面甲降下，看着环状水星，说道：“我们有情报显示，您似乎存在背叛行为。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他看似随和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但是手中的武器却一刻都没有放下。
“……”
环状水星沉默了一会。
她的目光扫视过了凌依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随后，她收敛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莱格斯，说：“我是为了莱格斯先生而来。”
“说清楚一点，环状水星女士。否则，我们恐怕会对您采取一些不得已的必要措施。”
环状水星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扫视着火炉、药草、箱子……将房间的一切尽收眼中。
最后，定睛在了地毯之上。
“呼……原来如此。”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无数次看见人们将能量聚集于自己身上，他们将自己的生命与欲望视作中心，夺取着他人的手中之物，利用与榨取他人的血肉，来填充自己的空洞。”
她对着莱格斯说道：“杰洛先生不是那种人……您，也不是。我能看清您身上的光晕——您的灵魂、您的宿愿——它未聚焦于您自己。
它只属于这个房间中的另一个人。您一直瞒着所有人，将他藏在这所房间下面，不是吗？”
她举起手，指向了地毯之下。
“……”
莱格斯眼神微沉。
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凌依，却只收到了凌依一个“安定”的信号。
“……”
凌依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随即，他将武器收了起来，示意莱格斯打开通往地下的通道。
“凌依先生，她……”
“她是我们这边的人。”凌依感受着环状水星身上散发着的善意：“我有自己的识别方法。”
…………
……
她提着灯，迈下这漆黑不见底的阶梯。
而前方的带路者，目中无光，手上亦无依靠，他的每一步却都踏实在黑暗中，未曾落空。
仿若踏在故乡的归途上。
呛人的气味扑鼻而来，仿若一群密密麻麻的虫子窜入了肺部。
黑色的霉菌以床架为中心，向地面、墙体扩散。
“咳咳……呵——！”
床上瘦骨嶙峋的躯体弓了起来，从喉咙的疮口中，咳出脓黄色的孢子雾。
“……莱格斯先生，这就是您所做的一切的缘由。死亡本已将他啃食殆尽……而你却执着地抓住了他，试图将这位可怜人的生命与痛苦一并弥留。”
环状水星拿起床架旁边的照片。
那是两个站在大学前，搭着肩膀，样貌别无二致的男人。
“外界有关奇怪声响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传到人们耳中的可怜人的哀嚎……正属于这位先生。
而您，一个人类，也并未受到术法的庇护，您从来都是一副血肉之躯……那几发子弹从未贯穿过您的颅脑，因为——你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才是莱格斯先生。”
“‘启明会’为您提供的手段，能令他以残破的躯体苟延残喘……但也同时蒙蔽了他的意识。我只能让他清醒片刻，但这无法延续他正在衰竭的生命之河，‘莱格斯’先生……”
这么说着，环状水星就想将手中的干草碾碎，混合着她的鲜血灌入病人的口鼻。
这时，凌依制止了她。
“不需要，环状水星女士。我们有更好的方法。”
看着凌依的动作，环状水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往一旁移动了少许，让出中心的位置。
凌依向陆远等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接收到信号的阿尔法小队就展开了自己的布置。
除开外面警戒的两名队员之外，余下的几名阿尔法小队队员身上都开始散发出灵能的气息。
这些灵能在他们的操控下有意识般地跳动着，逐渐整合、统一，最终化为了一张空中跃动的大网。
“啪嗒。”
似乎是收到了强烈能量的浸染，提灯中的火苗在一阵摇曳中熄灭。
但是地下室并没有因此陷入黑暗。
这张灵能构成的织网将地下室的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幽幽的荧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凌依手指微动，病人从床上升了起来，漂浮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了一眼莱格斯，又看了一眼“莱格斯”，决定还是暂时将站着的那个叫做莱格斯——因为已经习惯了。
“病人的身体很虚弱，几乎处于濒死的状态。而且，重塑的那些技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更大的破坏……这些对我们的修复工作造成了一定难度。
但还好，也只是一定难度。”
凌依伸出手来，空中的织网就好似看到了它们的王一般，雀跃着来到了凌依的手中。
灵能链接——群体共享灵能的秘技，其在世界海中存有多个不同的名字和表现版本，使用方式、适用前提、输出效果在不同版本中也截然不同。
陆远等人所使用的是一种战团特化版，其设计之初就是用于小队、军团级别的作战。
这个版本的优点在于：使用者的灵能链接建立迅速，灵能传输过程中损耗小，链接数量上限高等等。
当然，这个版本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需要使用者之间有着很高的配合度。
而凌依当然没有阿尔法小队众人这么强的配合度，毕竟他没有和他们训练过哪怕一天。
所以，他采取了另一种方式。
他催动精神力和灵能，眼中浮现出蓝紫色的光芒。
“【汲取】。”
瞬息之间，那些被阿尔法小队众人释放出来、逸散在空中的灵能，就全部被凌依所收拢于自身，在短时间内强化了自己的灵能等级与灵能储备量。
随即，他意念一动，丝丝缕缕的灵能就宛如丝线一般，爬到空中，在病人的上方构建了一个灵能术阵。
这个术阵由无数的线条构成，组成了无比玄妙的图形。
下一刻，凌依的手指一挥，这一个术阵就降落到了病人的身上，强大的光辉在病人身上绽放开来。
“……！”
莱格斯看着这一幕，面色明显变得紧张开来，拳头微微攥起。
但很快，在灵能光芒的笼罩下，病人的身体中散发出缕缕黑黄色烟雾，最终被在外的术阵所绞杀，再也不见踪影。
而病人的脸庞也迅速红润起来，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呼……”
凌依看到这一幕，舒了一口气，操控着精神力将病人放回到了同时接受了净化的床上。
莱格斯见状，立刻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
“凌依先生，他这……”
“他已经没事了。”
凌依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净化了他体内的负面状态，同时治疗好了他所受到的伤。幸亏他的灵魂还没有离体，不然连我也有一些棘手。”
“噢，哥哥……”
莱格斯跑到了床边，伸出手来，好似是想触碰他的兄弟。
可是下一刻，他又缩回了手。
“他现在睡得很沉，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毕竟在启明会的‘帮助’下，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谢谢您，凌依先生，谢谢您……”
“不用，莱格斯。”
凌依制止了他的道谢。
“我方的交易内容已经完成，现在，你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