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通过落地窗倾洒在地面。
林啸跟随蒙凡雪来到她的卧室。
林啸下意识开了灯，房间一下子变得分外明亮。
“凡凡，需要去洗手间吗？”林啸柔声问道。
蒙凡雪想了想，“嗯！”
洗手间是主卧内的配套设施，关上卧室的门，外面是听不见动静的。
但也有个问题，在卧室内的人，若是耳力特别好的话，则有可能听见洗手间里的动静。
许是想到了这一点，蒙凡雪脸上浮现一抹纠结的神色。
她害羞，想让林啸出去。
可她又喜欢林啸，希望让林啸接触到真实的自己，哪怕是这样令人尴尬的时刻。
林啸一眼便看出了蒙凡雪的心思，拿起手机，找了个借口，说：“我给室友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今晚不回去睡了。”
说着，快步走出了卧房。
蒙凡雪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林啸再次回到卧房，关上了门。
见蒙凡雪正在艰难地从轮椅上直起身子，便走过去，一把抱起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林啸看了眼窗外黑黢黢的景致，“窗帘要不要拉起来？”
蒙凡雪想了想，“嗯，拉起来吧。”
这样，天亮的时候，林啸就不会太早醒来了。
她就可以和他多睡一会儿。
林啸拉好窗帘，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关灯吗？”
“嗯。开这个小夜灯就行了。”蒙凡雪打开了床头柜上的一盏橘黄色的小夜灯。
林啸倾身向前，半个身子悬在蒙凡雪的上方，伸手去关灯。
蒙凡雪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眨了眨眼睛，心跳突然加快。
咚咚咚——
大灯熄灭，屋子一下子变得黯淡，只剩一盏小夜灯发出昏暗的光芒。
蒙凡雪伸手，圈住了林啸的脖子。
林啸一怔，但他随即笑起来：“凡凡，你偷袭我！”
蒙凡雪也笑，但她不松手。
两人四目相对，默然片刻。
“林啸哥哥，”少女低声呢喃，手上摩挲着，眼神迷离，“林啸哥哥……”
林啸心里一紧。
这谁打得过？
他只得低哑应道：“嗯。怎么了，凡凡？”
少女用力抬头，同时手上用力，压下林啸的脑袋，两人之间只剩一线之隔。
近得能闻到彼此肌肤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但他们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气息。
只能闻到对方身上的。
蒙凡雪闻到了林啸身上的雪松气息，而林啸则嗅到了蒙凡雪身上的蔷薇花香。
都是大自然的气息，清冽香甜，是诱人的味道。
要是在真正的大自然，一只雄性动物和一只雌性动物，彼此嗅闻对方身上的气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是不言而喻的。
繁衍后代的本能。
动物是抵抗不了的。也不会想要去抵抗。
但人终究是万物之灵，有很多的考量。
譬如，后果。
麻烦。
等等。
林啸化被动为主动，一把抄起蒙凡雪，把她捞在自己身上，抱着。
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背，闭上眼睛，低声道：“晚安，凡凡。”
蒙凡雪老实了。
她枕在林啸结实的胸膛上，听着胸腔下咚咚有力跳动着的心跳声，整个人都软得不可思议。
她听着林啸的心跳声，渐渐入眠。
林啸睡眠是极好的，只要他不想事情，基本上就是秒睡。
今晚顶多花了三分钟，也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醒来，蒙凡雪已经睡到一旁去了。
睡到半夜，她发现还是床上更舒服，于是又挪回去了。
对此，林啸基本没啥印象。
林啸七点钟就起床了，出去晨跑了一圈，回来七点四十。
冲了个澡，蒙凡雪才醒来。
赵妈一边帮着收拾屋子，一边好奇地留心床单上有没有留下可疑的血迹，发现没有之后，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下。
这一天林啸陪着蒙凡雪，也不用特别做什么，大部分时候，蒙凡雪都在书房处理集团的事务，而林啸则在一旁看书，连话都很少说。
一直到吃午饭时，两人才闲聊了一会儿。
林啸看得出来，蒙凡雪是一个意志力十分顽强的人，每日的事务性工作，她一件不落，认认真真完成。
其余时间她总在看书，钻研一些商道或是人生哲学类的问题。
只有在夜晚降临之后，她才会变成一个黏人的少女，像天底下所有十八九岁的少女那样。渴望和喜欢的人贴贴，窝在他怀里，什么也不做，就觉得很满足。
林啸无事可做，除了看书，就是关心每顿吃什么。
雪舞庄园的食材总是最好的，想吃什么，总能吃到。
做饭的厨子手艺娴熟，只要林啸说出自己的愿望，总能圆满地达成。
这倒是一件令林啸觉得挺不错的事情。
下午的书房里，林啸忽然从书中抬头道：“凡凡，我有点想吃烤肉了，你想吃吗？”
蒙凡雪轻笑一声，娇俏道：“唔。我不是很想吃，不过，烤好了，我可以跟着林啸哥哥一起尝一点儿。”
林啸得了这话，立即起身，去厨房和厨子姑娘说：“凡凡想吃烤肉。
“五花肉、牛肉各要六串。
“鸡中翅四个。
“兔肉还有吗？也来六串。
“再烤两个尖椒，一个茄子……”
厨子姑娘态度很是恭敬，连连点头，“好的，林先生，我马上就做。”
不多时，赵妈端着香喷喷的烤串敲门进来了，放在茶几上。
林啸放下书，走过来，拿了一串，咬了一口，点点头，“不错！火候刚好。赵妈，您也来一串。”说着他拿了一串牛肉递给赵妈。
赵妈摆摆手，“不用了，林先生，我不吃这个。”
林啸也不勉强，招呼蒙凡雪过来吃。
蒙凡雪过来，伸手接过林啸递给她的烤串，吃了一口。
赵妈深看自家小姐一眼，只觉小姐变了，从前小姐根本不爱吃这些烧烤之类的玩意儿。
察觉到赵妈的目光，蒙凡雪屈身，往前选了一串烤五花肉递给她。
“赵妈，你也吃。”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透着欢快，赵妈很少看到小姐脸上有如此生动的颜色，不觉微微一怔。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谢谢小姐。”
赵妈拿着烤串，退出了书房，拧着眉头咬了一口，发现确实不错，于是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吃完了。
她看着光秃秃的竹签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