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
上官姝仪身着公主服,头戴蛟首冠,仪态威严,侧身坐立于一尊玉榻上。
“罪臣马三刀,叩见靖国公主殿下!!”男人叩首,内心汹涌澎湃,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马将军,请起!!这二十年,您苍老了许多。”再次相见,上官姝仪感触颇深,当年意气风发的马叔叔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胡子邋遢、皮肤粗糙的壮年男人。
“多谢公主!想不到公主您还记得在下!”马三刀踉跄的站起身来,努力的调整着内心的情绪。
“救命之恩,侄女怎能忘怀!想当初侄女年幼时贪玩落入水中,要不是您听到了我的呼喊,侄女恐怕早已不在。”回想往事,再看看马三刀如今的下场,上官姝仪感慨道。
“公主您言重了!在下戴罪之身,不敢妄称殿下叔叔!”
“无妨!您救了我的命,在我心中您就是我叔叔。”
“.............”这小女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无邪!
“马叔叔,您的事,青山已经告诉我了。只要您愿意,我立刻修书一封,让您和将士们寻得一安稳之所。”
“可是罪臣所犯之罪乃是谋反罪,如果被查出那岂不是连累了殿下吗?”
“唉,当年那李氏宗亲权倾朝野,李家为了得到您所统领的五百重骑兵控制权,故意派李庸这个混账前来监军,李庸乃阉党,怎能统帅我紫云热血男儿?不过是制作矛盾,拉您下马的工具而已!!如今他们目的达到了,您得事也就未再深究。”公主叹息道。
“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马三刀回想过往种种,恍然大悟道。
“马叔叔,这都过去二十年了,再次与您相见也是一种缘分。正好青州府秋试在即,要不您就按照青山的安排,改名换姓,谋得一职,虽然比不上过去骠骑将军的品级,但是也能为您和将士们提供一处容身的地方。”
“那老臣谢谢公主了!!老臣愿为青州府、愿为公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马三刀老泪纵横,多年隐忍,生活在阴暗处的他们,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马将军,不,从今天开始您的新名字是韩煜,这是您的通关文书,您收好!!”丁青山将一份装有新的身份文书的袋子给了他。
“丁公子,从现在开始,韩煜和手下兄弟皆听您的调遣!!”老者激动看着新的身份证明,上面的红戳印记未干,这意味着他将与过去的马三刀正式分割,开启新的人生。
“韩将军,小弟初来乍到,很多不懂的地方还得咨询您。”
“公子您说!”他小心的将文书收起,舒了一口气。
“我那兄弟丁登科是如何染上的赌瘾?”
“丁登科?这小子以前和他的同乡在城里一起做长工,虽然挣的钱不多但是也能勉强维持生活。后来那丁凤,就是你们村丁秀才的老婆,说什么要举办一个老乡团圆会,所有凤阳县丁家村的人都来凑热闹。你也知道,这丁凤可不是什么好人,明面上是丁秀才明媒正娶的妻子,暗地里却是这赌场老板焦天放豢养的娼妓。参加这团圆会,丁家村的那些村民都着了她的道,酒足饭饱后,大家总得找点乐子,这丁凤就提议赌点小钱,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个都输的欠下了高利贷。”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那登科哥以前好像也没有这赌钱的毛病啊。”丁青山点点头说道。
“哎,这赌博害人呐!!我亲眼见到有人还不上钱,喝毒酒全家自尽的。”韩煜想起那悲惨一幕,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赌博害人不浅,必须取缔。将罪恶之人绳之以法。”
“可是公子,依照紫云国律法,官府若要取缔这赌场,没有依据。难呐!!”一到这忧心时刻,他就想吃生姜,韩煜掏了一根放入嘴里嚼了起来。
“无妨,开赌场无罪,可是他把人逼得家破人亡,这些就足够了!!”
“对!!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他贩卖私盐的事,这都够他杀一百次头了!!”说到这里,韩煜一拍脑袋高兴道。
“很好!韩将军,这抓人抓赃,咱们现在就要收集他犯罪的证据。”公主说道。
“证据的事请公主放心!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我这就安排手下前去寻找证人。”
“好!!依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焦天放每个月月底时都会与那李查核对赃款,我们那个时候动手最好。”
“听您的安排。”
“可是这焦天放盘踞凤阳县几十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如果只是将这两人杀掉,那我一人便可代劳。可是想将其法办,难度不小!!他背后据说有朝廷一品官员做担保。”韩煜表情为难的说道。
“朝廷一品官员?哼!不管是谁,他也管不到我青州地界!韩将军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办!”公主语气突然变化,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公主说的是!”
“公主,韩将军所顾虑的不仅仅是这背后的手,所以我想飞鸽传书给楚瑜,让她前来,您看如何?”
“好吧!以防万一,那就让她再跑一趟吧!”
这焦天放能在这凤阳县嚣张跋扈这么多年,绝不只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那李查天天和官府的官差厮混在一起,要说几人没有串通一气,怕是连鬼都不信。如果将其贸然送官,反而对方会倒打一耙,如果得知了公主的身份,保不定焦天方会做困兽之斗,那他们必将处在危险之中。
主意打定后,几人按照计划,开始布网,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