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把手一挥。
家臣们就成群结伴地出去了。
女儿就由我扶着。
扶到她自己的床上睡觉。
整理好了一切。
我就坐在女儿床边。
贪婪又克制地给她整理被她压着的头发。
看她睡得沉。
我就开始犯天下所有母亲都会犯的好奇心。
开始在女儿房间里张望摸索。
发现房间里的私人物品被女儿收拾得整整齐齐。
一眼就能通过功能区划分来辨认出重要物品存放的位置。
我也轻而易举地就往那里摸索而去。
指尖抚摸过女儿的小展示柜。
里边斜躺着我转交给女儿的萧谨言珍藏的棋谱。
靠在旁边摆放着的就是我给女儿定制的黄金小黄鸭摆件。
周围用小黄鸭玩偶环绕成爱心。
摆在女儿获得的证书中央显得突兀又幼稚。
让我带笑着抹眼泪。
注意力就定格在桌面上一本类似于画册一样的册子上。
我好奇地去翻阅。
厚重的硬壳封面翻动。
萧谨言正在新闻发布会上代表发言的个人照赫然出现。
他剑眉星目,面相清贵。
在媒体面前自信从容,气场全开,谈吐之间自带威严。
只往人前一站,未开口,就已赢了一半。
他那个时候才35岁啊。
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我将指尖落在这张没有巴掌大的照片上。
尽量动作轻柔。
去勾勒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脸,他的肩膀……
眼里湿润着泪花。
好像真的摸到了一般。
指尖从照片上游走到画册页面上。
女儿稚嫩的涂鸦就歪七竖八地出现了。
从人物照片元素上看得出来是很认真在对照着来画了。
但还是画得很抽象。
整张构图几乎没有弧线,全是笔直到扭曲的直线。
将萧谨言的五官画成一个个得原地起飞的多边形。
唯一能让我确信女儿是真的在认真画她亲爸萧谨言的肖像的证据是等比例照着照片画出来的讲台。
由于讲台是直的。
女儿就画得格外的好。
甚至可以一眼认出来。
她甚至还很细节地用几笔扭曲的直线画出了两台上的话筒。
扭曲又笔直地戳在五官被画得抽象的萧谨言的嘴边。
抽象得让我控制不住当场爆笑。
眼泪飚出。
哈哈哈哈!
我原地发出爆鸣。
女儿就哼哼唧唧地醒了。
揉着睡眼就哼哼唧唧地问。
“唔。唔。妈妈。妈妈。唔。怎么了?”
嘴仍然被痰封着。
发出砸吧砸吧吞咽的声音。
我就一边忍着一边过去哄她继续睡觉。
“没什么没什么。噗嗤。女儿睡吧。睡吧啊。噗嗤。”
“唔?可是。可是。”
女儿被我这一阵阵憋笑勾引得渐渐恢复清醒。
我赶紧把她按到床边,给她盖好被子,让她赶紧睡觉。
女儿就乖乖地回应。
“嗯。”
点点头。
就打起了哈欠。
我就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
抚摸着她。
安抚着她。
让她睡觉。
看着她睡眼越来越沉。
我的心态越来越放松。
女儿却突然微微睁开眼睛来问我。
“妈妈。收到别人的礼物是不是要回礼呀?”
声音小小的。
似乎她已经很努力在克服自己的睡意来提问了。
我赶紧宠溺得俯身在她的身边。
温柔而肯定地回答说。
“嗯。我们不能随随便便拿别人的东西。”
女儿就用劲睁开眼睛。
用力克服着睡意征求我的意见。
“那么,妈妈明天可不可以带小音出去买点材料。小音想做点回礼。哈啊嗯……”
女儿刚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感染着我都想睡觉了。
遂连连回应说。
“好。那妈妈明天带小音出去买。小音说去哪儿。妈妈就带小音去哪儿。好不好?”
女儿就艰难地点点头。
回一声。
“好。”
就又嘴巴张大。
打了个重重的哈欠。
我就宠溺地给她盖好被子,安抚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