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到了...吗？”
言一望着身边突然惊醒的板间，脑中如同看见行星撞击一般震惊。
很显然的，刚才言一的意识在一个非常微妙的情况下，入侵了板间的梦境。这种入侵并不是单纯的入侵，或许是有种...“重叠”感。
板间此时此刻，只觉得刚才梦境里的那些画面非常熟悉，并不是完全的陌生和无厘头。
就连那些已经长大的哥哥们，在板间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尽管身着铠甲，面容也和少年时期的兄弟几人变化很大，但板间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就好像他知道哥哥们未来的模样。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村子，那个宇智波的族人...同样让他感觉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板间...”
言一轻声呼唤着男孩的名字，尽管他知道板间听不到。
不过下一秒，让言一完全无法置信的是，板间在自己叫出他的名字后，突然迷茫的愣了一下，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板间确实听到了，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声音，又好像是直接在自己心底响起的声音。
“是谁...你是谁...？”板间犹豫着问了出来。
尽管此时，他什么也没感觉到，眼前的山洞黑漆漆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夜间的山林除了虫鸣，还有些许野兽的嚎叫声传来。
言一完全震住了，难道...板间终于能感知到一点自己存在的痕迹了吗？
如果这样真的有用，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真的可以通过意识来干涉某些变量...
说到底，这个瞳术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他活下去。但瞳术是由自己的眼睛施展的，要说关联，他们之间的关联应该更紧密才对吧？
夜间的山路对寻常人来说，可能极度危险，但对板间来说，虽然他年纪不大，怎么看都是个孩子，但他好歹是个小忍者，下山的路还是没有太多危险的。
本来那种黑漆漆的氛围，只有月光微弱的照亮下，他应该会稍微感到害怕，但是现在，板间从地上坐起整理了一下衣物后，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安。
他好像隐隐的觉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一直在守着自己...但那到底是谁呢？
带着疑问，板间很快就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这么晚了，天都黑了，哥哥们该着急了...
......
虽然这一次的尝试或许成功了，让板间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了，但结局...仍旧没有任何改变，还是以板间的死亡告终。
在板间十二岁的时候，仿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一般，战斗仍然来到了板间身边，夺走了他年幼的生命......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尽管可以用意识传达一丝存在痕迹，但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言一有些无力的躺在黑色的虚无空间里，双眼无神。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通过干涉能解决的问题吗？也许...我应该从根源着手吗？”
不过这次，他逐渐理解到了一些更深刻的东西，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尝试都错了，但这次，他发现了最关键的点...
现在是第一千一百七十次重置。
这个瞳术到今天为止，都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可能指向“存活”的未来。
他现在明白了，自己的瞳术根本不是什么瞳术，那是一种不该存在于这个位面的东西。
说起来他的灵魂有一半是来自更高维度的世界，在他原本的世界里，现在的忍界就如同一本漫画，一部小说那样，是人为创造的产物。
如果不是他的灵魂有一半都来自更高维度，或许他根本无法做到眼前的这种事。
自己并非穿越到了因陀罗身上，更不是阿修罗，只是一个原着中连姓名都没有的小角色...没有神奇的系统，没有强大的天赋，有的只有他独一无二的认知和意识。
没错，就是意识。
他的瞳术的力量来源，就是他的意识。这并非是大筒木一族的力量，并非是他万花筒写轮眼原本该有的力量。
阿赖耶识，这是言一意识的根本，是存储所有经验、记忆和业力的“仓库”。
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数据库，储存着言一所有的思想、行为和经历，这些都以“种子”的形式存在于其中。
言一能用这样难以理解的力量逆转注定的结局，但同时，他所有的一切都受困于阿赖耶识，他的存在被封锁，只剩下这一丝意识游荡于无限次轮回的世界。
他看着眼前的虚空，在经历了这么多次重置以后，突然释然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原来我一直都在错误的道路上不断前进，哪怕再努力，结局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如果要超脱这个轮回，我要清除我自己的所有意识。阿赖耶识...作用仍然会发挥，但我...将不会继续存在。”言一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说是地面，其实周围也不过是一片虚无。这里本该充满着星光，那才是原本的景色。
尝试一千多次积累的变量，也不过是在错误的道路上做无用功。不过或许...也不能算是毫无作用，毕竟最终还是让他发现了自己的“意识”。
因为阿赖耶识只是在重复一个错误的被命运封锁的轮回，结局早已注定的话，在这个循环内重复数千次上万次又有什么用？
清除所有的数据，释放所有的意识...
言一的思绪开始逐渐模糊，周围的虚空开始变得清明...
仿佛是迷雾被吹散了一般，远方的黑暗开始生出点点星光，更遥远的尽头，无数璀璨群星组成的宇宙深空。
它们几乎包含了所有的颜色，远远望去，他仿佛看到了整个世界。
有多长时间？言一忘记了。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后的现在，他彻底理解了阿赖耶识。
这并非是一种工具，而是一种自己必须去理解，去超越，最后去摆脱的业力。它所储存的东西，对一个失败的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从现在开始，轮回将不再继续。命运也并非不可改变，因为失去了所有之后，他的世界变得如此清晰。
“我即是宇宙...”
言一...完全失去了所有记忆，经历，业力。
他甚至觉得自己度过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漫长时空，到现在，他的身边不再是迷蒙的黑色虚空，而是璀璨的宇宙星河。
行星转动，超新星爆发，黑洞寂灭...或许是一秒钟，或许是永恒。
在这十亿分之一秒，永远朝着无限短靠近的这个时间内，他看到了所有。
所有都看到了，所有知识，所有真理，所有世界之内，世界之外的知识，因果，命运。
他看到了宇宙的诞生，再到最后一颗恒星熄灭，甚至最后一颗黑洞坍缩，整个宇宙回归热寂的画面。
但他唯独忘记了自己是谁。
意识完全消散，来自更高维度的灵魂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留下的，只是那似乎存在过但又被完全抹除的痕迹。
修正...？对抗...？更改...？
根本不需要了，因为一切都没有意义，释放意识，当做“刀刃”，去打碎命运。
通往“唯一未来”的结局如果被击碎，接下来的世界，所有人都将会朝着无限多的可能性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