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的房子!”
毕竟是城里最好的地段,种的花草都是极为珍贵,布置也很讲究。
京兰跑了一圈,回到房间里直扑软床,方玖离见她那么开心,转头看神游的京羽道:“明天帮你补丹,今天就先休息吧。”
他恍然回神,身旁的人早已经离去。不光是修为,就算是财力也是富得流油的存在,可以前就是没听说过这号人。
“你们还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呢?不去你们主子边伺候他,来我这,是知道我缺人呢,才送你们过来?”
几道黑影翻下身来,单膝下跪道:“鬼王令我等听候大人差遣。”
方玖离冷笑道:“真不把我当外人啊?你们可知……我是谁?”
“属下不知。”
这属下的称呼都给自己安上了,正愁找不到人使唤呢。
“我问你,净舟尊……是不是在你们那。”
这已经不是问了,而是直接肯定。暗卫先是一愣,随后说:“灵智已失,一直关押在地牢。”
“哪个地牢?”
“梵荆城蔷匀府地牢。”
方玖离没回去过,知道原来的方府早已经换了名,梵荆城早已经被鬼族占去,原本方家隐世那段时间住的府邸现如今成鹤云祝。
他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很吓人,至少人在他面前已经不敢抬起头来。生怕他下一秒就将人撕碎,沉默了良久,气氛才一下子松了下来:“退下吧。”
“是。”
“那人是……”
京羽的声音从一面传来,方玖离侧身看他,随意说:“一个人送的,你也可以使唤……应该吧?”
最后那个疑惑是真的,他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听从别人的安排,看大概率是可以的。
“师……师父,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说话有些忐忑,甚至头都有些微微往下低,小心的瞥眼看他,这眼神满是羞涩和尴尬。
“你和你师兄性格完全是相反啊,那时我都没收他,自己连称呼都变了。你就是收了现在还问。”
方玖离就是欣赏石靖那个厚脸皮的,唯一不好的就是那人有些舔,逮着他就是天花乱坠的夸,现在谁都知道他有一个特别牛逼的师父,就是不知道说谁。他这个几十年不出现的人都知道,一出来就听到这些流言蜚语。
“师兄?”
“嗯。”
“我还有师兄?”
“嗯。”
得到两个连续的肯定回答,在想要问什么时,方玖离又说:“不过他很久没见过我了,你不是有两个师兄,而是两个,还有一个师姐。但是不熟……”
京羽眉头都皱成川字了,你徒弟,不熟,挂名的。
“不熟?那他们为什么要拜你为师?”
“我让他自行修炼到玄境便来寻我,但那段时间他没能找我,而是我去找他。可那时候他认不出我,如今那三个都天境了。”
“所以这才是不熟的原因?”
“嗯。”
“为什么?”
“嗯……因为我有点厉害。”
他嘴巴惊讶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没见过那么草率的人,说拜师就拜师,听起来就很不靠谱。
气氛正松着,方玖离便让人去拿一壶茶水来,听话的京羽立马就去。方玖离无奈叹气,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大人,这是鬼王送您的,说……要不要,您自己就能定夺。”
同样是单膝跪在石地上,头没抬起来,双手举起的长木盒高过脑袋,心里的疑惑早从心底滋生蔓延,却不敢轻视面前这个人。
手上的重量一轻,随后听到他笑了一声:“你能帮我传句话给蔷匀府的人吗?”
那信卫稍微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点头说:“可以的。”
“告诉蔷匀府的人,过几日,我要亲自登门拜访。”
“这……”
“不行?你不是说可以的吗?”
听他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仿佛无形之间加了层胁迫。
“属下只是个传话送物的,还做不到帮大人进入蔷匀府。”
就连他们这样的人也只是在外接头,做不到直接入府,而这里就例外了,面前这个人还没有接线人,想来位置也高不到哪去。但却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应对起来还是要多些警惕。
“你潜伏了多久?”
方玖离这句话说出来,面前这个人很明显的颤了一下,紧接着是僵硬,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哪里暴露了。强忍着恐惧回答说:“大人可别冤枉我这个小人物了。”
谁知方玖离很认真的说:“我见过你,你是……凌衡宗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恐惧了,从方玖离说见过,再到凌衡宗那一刻起,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旋涡里,压抑的喘不过气。那一字一顿的凌衡宗,代表这个人真的知道他。他本应该逃跑,可这一瞬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将他固定在原位一动不敢动。大滴冷汗落下,胸膛起伏一上一下,可就是呼吸不上。
“你很紧张吗?再不呼吸你就断气了。”
刹那间,身体周围的压迫感顷一刻全部散去,他抓住机会,提身就要跑,可还没等他完全站起来,方玖离便掐死他的脖子,那人抽出腰间的短刀,刺过去的时候却在一寸处停下了,根本无法伤到他。任他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力量的悬殊就好像在他脖子上加了个无法撼动的铁钳。他脚尖离地,涨红的脸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
在他意识即将溃散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跌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在他脑子供不上氧的时候,方玖离摆手说:“哈,开玩笑的,就不为难你了,我自己跟他们说去吧。很抱歉伤到你,今天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时勇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还是一个极其矛盾的疯子!
“你不杀我!”
“你完全可以放心走的,我们刚刚说的话没人听到哦,我也不会暴露你的身份,毕竟你这个位置往上还有好多层呢,慢慢爬,我看好你哦。”
“……为什么?”
“因为我在凌衡宗见过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听懂了,麻溜的离开。再等了一会,京羽才带着他泡好的茶过来,见那突然出现在桌上的木盒问:“这什么?”
“不知道,别人送的。”
京羽的眼神又古怪起来,这看似清冷的小门府还真是热闹。
…………
梁化誉的尸体已经僵硬,被拖至城主府,一人说道:“陈兄,那鬼冥花,到手了吗?”
陈仕坐于高台,左手撑着脸,神情冷峻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得意什么,都是要交差的,找不到鬼冥花,你能比我好到哪去。”
“反正城门已经关上,这人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就怕人在花不在,你若是觉得闲,就去把梁家处理了。”
“陈兄,用完就丢,对你的信誉不好吧,这以后谁还敢给你办事。过河拆桥,杀驴卸磨这种事,还是少做些好。”
说到这个,颜坂泉做的不比他少,京家上下几百条人命,说杀就杀,那京翰城直到最后一刻还相信他是好人。可京家的事,他参与了全程。
“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你,颜坂泉,做人做到这份上,你也是能耐。”
“陈兄过奖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那些尾巴清扫清扫。”
陈仕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把柄在他手上,多说一句都是风险。
“陈兄……慢走不送。”
颜坂泉那双月牙弯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光,每时每刻都在思考些什么,但最后总是一笑而过,一副耐人寻味,深不可测的模样。
门口处一小厮小步快跑过来,弯腰说:“老爷,姓京那小子似乎找了个靠山。”
“很厉害吗?”
“好像是的,我们的人在胡口看到,梁化誉就是被他杀了。当时太远,并未看到全貌,但确确实实是那个人杀的。”
“现在他们在何处。”
在无疑是问到了小厮最想说的,急忙回答道:“在城中买了一处地段最好的府邸。那男人出手阔绰,看起来是相当的富裕。”
“但想前去进一步观察却消失了,不出意外是全被发现。”
“呵,传出去,就说梁家主被叛徒前少城主等余孽杀害。”
“小的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