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生?”他浅浅地问了一句。
乔筱莫名地停下脚步,“是的。”然后继续前进。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时候,她忍不住说道:“痒。”
秦恹身子一僵,不敢有任何动作,“抱…抱歉。”
乔筱:“嗯,原谅你。”她的气息不太稳,有点疲惫。
两人来到一个房间,房间崭新得像是没有人住,秦恹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乔筱避免他直接接触到床,引起他的不适。
她翻箱倒柜,特地找了一套标签没有拆除的衣服。
“这里有新衣服。”
秦恹听到声音的方向,淡淡地点了一个头,“嗯。”
乔筱:“需要我帮你换吗?”她拿着衣服走到秦恹面前,问道。
“不用。”他的语言功能也有些丧失,除了愤怒之下能脱口而出的连句,平静状态下,大脑的反射出来的词句断断续续。
乔筱:“好,我背过身去,你换吧。”
在她眼里,秦恹是个随时随地需要照顾的病人,她不能保证自己的离开会带来什么后果。
秦恹选择无条件相信她,他拿开遮挡着身子的衣服,把它放置在身后,凭靠着感觉,将新衣服换上。
“我…换好了。”
乔筱定睛一看,他身上大半部分痕迹被掩盖住。
“秦恹,我们现在有实力弄死他,你要吗?”
她一个旁观者完全可以一道把他解决,但是她更希望,是秦恹亲自了结他。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我想活剐他!”
这一刻,秦恹等了太久,每当他幻想着自己能够逃出去时,他最先做的,就是让林峰生不如死。
左右活着,不过是一具残体,信念已经崩塌,他的灵魂饱受着侮辱和践踏,现在他活着的目的,就是林峰以及这一切策划的人,通通都得去死。
乔筱:“估计,秦恹一旦复仇成功,等他的只有死字。”
如果他最后还是不想活,她也绝不拦着。
感情会成为一种慢性解药,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可以延缓人的死期。但它也无疑是一种窒息的毒药,不断地延长人的痛苦,让承受的不幸变多,原本不需要品尝的凄苦,最后像灌流一样被味蕾吸收。
乔筱不希望自己是他的毒药,要死就死吧,这个人生太痛苦,实在是难以承受,放过自己,自杀吧,就和她一样。
没错,乔筱是自杀传过来的,她死之前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她有个不顾家的父亲,不明智的母亲,不懂事的弟弟。
从小到大的关注,太少太少,以至于她总是忽视自己的情绪,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面孔对待他人。
她习惯了独面世间的险恶,也让她明白社会是个多么肮脏的生态区。
她何止一次次幻想拿起手中的利刃,砍向那些污浊了环境的人,但她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她斗不过的。
终于,在她活在这世上的天,她拿起刀挥向了设想过无数次的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