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0，你那个好感度检测真的没问题吗？”
夜间潜入新神的房间，阿加雷斯看着男人头顶上明晃晃完全没动过的条子面色不虞。
“等我系统查毒。”
话语间，恶魔脑子里仍然浮现着来之前与阿萨克的对话。
——
“在没来神殿之前，你和新神之间是怎样相处的？”
鬼使神差地，在他离开自己房间最后一刻，阿加雷斯倏然问道。
“他喜欢坐在树下陪我画画，闲暇时还会和我一同作诗。”想到当时的场景，阿萨克脸上闪过一瞬可疑的红晕。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阿加雷斯翻了个白眼。
[“用之前的方法可以吗？”]
梦境里面新神的那句话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
“没其他的了？”
“没……没了。”小绿茶缩了缩身子，眼底带上一丝嫌恶，“了解这些东西对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没关系吧。”
——
确实没关系。
“查毒完了，没发现任何病毒。”0号系统的声音将阿加雷斯拉回现实。
“行。”舔了舔犬齿，阿加雷斯隐下心中的思绪，沉入了梦境。
————
巧了，想什么就来什么。
要不是知道梦的构建是由梦境主人主导，阿加雷斯还以为这个梦是阿萨克的手笔。
树影婆娑，仲夏蝉鸣与清脆雀声交织成章卷进耳际，。
“在想什么？”
梦境中神明的声音十分温和，多了些许现实中不具备的人情味。
在想以后你被圣教廷发现后，那些人给你脑子灌了些什么东西，怎么性情变了那么多。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出去，在阿加雷斯刚要开口之时，坐在前面的神明微微侧头。
“不是说要为我绾发吗？”
语气带着些小情绪，银色的发丝也随回头动作从身后人手中滑落。
没错，是在绾发。
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指腹，阿加雷斯认命地用手指从如瀑布般的银发中分出几股。
成年后一直是短发的恶魔领主会这些细活吗？
别想多了，怎么可能会。
但领主也在小时候被一个远房亲戚魅魔姐姐迫害过。
从模糊不堪的回忆中抽丝剥茧，阿加雷斯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捣鼓着。
他敢向神明起誓，自己打架都没编发这么复杂。
偷摸着用灵魂力凝了面镜子，薛屿看着面色可以称得上如临大敌的某人十分艰难地在跟他的长发打交道，微勾着唇十分惬意地任他继续。
但好在，阿加雷斯在这方面还是有那么点天赋的。
魅魔中极其着名的侧编发在薛屿头上毫不突兀，本就雌雄莫辨的面庞带上了几丝随性的雅痞。
“如何？”微微俯身，薛屿用指关节轻轻点了一下面前人的鼻尖，眼底有一瞬的玩味划过，“看起来如何，阿加……”
“什么？”阿加什么？恶魔领主瞳孔微微放大。
“亲爱的阿萨克，好看吗？”唇角轻轻浮动，薛屿未管身侧人的反应，走到一旁的湖边静静欣赏自己的倒影，手指轻轻绕了绕银色的编发，“这类编发我还未曾见过，能教教我吗，我想给阿萨克编。”
哈，是啊。自己在他梦境里面的身份是阿萨克……
在想什么呢，阿加雷斯，就算脸是自己的，身份也是偷来的。
自己也是为了报复才答应0号系统的。这样想着，他咧嘴一笑，递了杯清泉水给他，“好啊。”
眉眼含笑着，薛屿喝下了这杯带着魔种的水，任由气息在体内紊乱。
……
“亲爱的，我有些难受了……”
熟悉的话语从身后响起。阿加雷斯感觉男人停止了手上的编发，将头埋在了他的肩颈处瓮声瓮气。
这样的情况从他[入梦]起一直持续至今，毋庸置疑的是，魔种的播种会一直持续下去。
梦里面被魔种侵蚀还不够，迟早有一天他要在现实中看见被众人寄予厚望的新神全身被恶魔气息染指。
“忍一忍就过去了。”草草揉了揉男人的头，阿加雷斯打算退出梦境。
嘶，又咬。
感受到颈肩被轻咬厮磨着，淡淡的痒意与丝丝疼痛让他有些难以抽身。
“乖，忍住。”
转身用手掌捂住男人的嘴，滚烫的鼻息打在指间。
你……
被魔核折磨得眼圈微微发红，薛屿抬手扣住了恶魔的手腕。
“真的有这么难受吗？”一滴滚烫滑落到了他的手上，看清湛蓝色眸子里的情愫，阿加雷斯瞳中复杂浮动，最终被暗色遮盖。
放心，这样的痛很快在现实里你也能感受到。
————
待人抽离梦境后，薛屿快速熟练地拿出一支净化剂注射，粗喘着的气渐渐平息。
“多少支了？”发丝因为薄薄的汗意黏在脸侧，半晌后薛屿沉声道，嘴角却扯着白团子看不懂的笑。
“第……第二十三支。”汗流浃背的白团子见薛屿听到回答后笑意更深，偷偷给自己主人敲起了电子木鱼。
而另一边，回到了自己房间，阿加雷斯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
“小0，入梦后梦境主人有认出入梦者的可能吗？”
“这……”涉及系统机密，0号系统装作被消音的样子，不想告诉他太多。
————
第二天一早，刚出门阿加雷斯正巧就碰到了小绿茶。
“新神有为你编过发吗？”
视线停留在了阿萨克比梦境中长了些的头发，恶魔挑了挑眉。
“怎么了……吗？”本来想直接阴阳怪气回去，看见阿加雷斯沉得快要滴水的脸色，少年咽了咽口水。
“这对能不能实现我们的交易很重要，请如实回答，小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