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樊玉山胡乱点头。
见面结束,他第一时间没回去,而是去找厉老头喝了秋天的第一杯酒。
两人喝的面红耳赤才各回各家各个老婆子。
“啷个哩个啷啷?啷个哩个?”
“哈,今儿个过的是真是服啊——”
刚进家门口,樊玉山前脚踏进门伸了个懒腰,后脚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在张大嘴愣在原地。
只见他这些年的名门珍藏,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东西,全部被尽数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就连字画也没能幸免,全部被折了过去。
身为罪魁祸首的樊霁雪白色的锦袍上带了点污渍,他眼眶通红的接着砸拿起旁边的东西往地上砸去。
“啊啊啊啊!手下留瓶!手下留瓶啊!!——这是干嘛啊——”
樊玉山瞪大眼,脚步急促的扑了上去,在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同时,接住了瓶子。
“我的镯子呢。”樊季雪眸色凝重,眼底愠色渐浓。
平常时候总是漠然矜贵,眼下生气起来,眉眼间的冷静荡然无存。
旁边的家佣围着两人站了一排低着头,自打小少爷一回来他们就能看出是个不好惹的角儿,如今发这么大的脾气,谁也不敢多说话。
“什么镯子不镯子的!樊季雪你疯了吗!不就是一个破镯子你摔了老子这么多名门珍宝!!你真当你是我孙子我就没办法啊!”樊玉山脸红脖子粗的叫嚣,本来就沾了点酒气,此刻火更大。
“你那破镯子我已经给厉家丫头了,不就是一个冰糯种的玩意儿吗!有必要吗?大不了我给你买一箱,你知道你摔的东西有多值钱吗?”
“所以你也觉得你的东西宝贵,那旁人的东西就能任由你作践吗?”樊季雪压着怒火,快步往门外走去。
樊玉山眼看事情不妙,立即招呼旁边佣人,“唉——你给我回来,我送出去的东西你哪有要回去的道理!给我拦住他!”
“你还想如何?”樊季雪转身声音冷的彻骨。
一直在旁边低着头的莫惊春看了看樊玉山又看了看自家雪爷,选择把头给低的更狠了。
他没想到雪爷吩咐他把镯子拿去放温水中滋养三十分钟,他就去个厕所的功夫直接被这个小老头给顺走了。
顺走不就算了,还回来不就好了,居然还给送人了。
那可是雪爷的续命工具啊,一口气就靠着那东西吊着,他倒好……
“我再给你买行不行?”樊玉山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要是这小子真去要了他以后还怎么找厉老头喝酒啊。
“这也怪不得我,今天让你去你不去,厉家的那个小丫头明确说了你和狗不能进厉家的大门。”
“虽然就算是你去了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人喜欢小奶狗,才不是你这种死乞白赖的样子。”
“滚。”不愿多说,樊季雪眼神危险的看着阻拦着他的家佣,那气质让樊玉山这个见多识广的都为之一振。
不是他儿子到底是在q国干什么的啊?还有这个孙子,不是说做点小买卖的吗?
樊季雪给了莫惊春一个眼神,他立马会意,不用任何武器,也没伤着人,三下五除二的把门口的佣人全给收拾干净了。
“不是,你们是黑社会吗?”
樊玉山想上前阻挠,被樊季雪一个眼神怔愣在原地。
路过他身边,莫惊春好心开口,“樊老头,我们爷可不是你说的什么黑社会,我们爷可是当年一举收服西北四省的q国统治者。”
“你别放屁了。”
樊玉山自然是不相信,他站在原地,一边是等着他修复的珍宝们,一边是要去他多年老朋友那找事的孙子。
在宝物和孙子之间,樊玉山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爸的,谁让跟他姓樊呢?
“湘湘啊,我常年在这深山老宅里面足不出户,我听说半年前你离开了御龙湾,是不是那小子让你伤心了。”
刚回到厉家老宅,王淑芬迫不及待的拉着黎湘谈心。
对于半年前那场婚礼由于她身体原因她没出席,厉老头在医院照顾她忙的不可开交也没去,让家族里面的厉霆代理去掌控大局的。
回来说是因为一点事糊了,那个时候她九死一生就没再躲过问,等好了再想知道原委,身边的人都瞒着她。
“奶奶,我跟厉靳深已经不可能了。”
她不会说她被摘肾抛弃的事情,厉奶奶如果知道了,会成为她心尖上的一颗刺,不疼但放在那,祸患无穷。
“好。”王淑芬点头,她不说她不问,“这刚回家我就贸然带你去见人,倒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就是不知道啊我们湘湘,现在心里有没有心仪的小伙子。”
“有。”
未关的房门外,一道身影匆匆闪过,等黎湘回头看的时候,外面空空如也。
“我喜欢一个男孩儿……是……”有那么一瞬间,黎湘明明想喊出陆梓齐的名字,但脑海中全部都是那抹白色的身影。
那日城墙之下,迎着满地的梨花。
他喊她娘子,让她跟他一起拜高堂。
那个时候她只是为了达成死顿的目的,却不想樊季雪能为了她生生捅自己五刀,为了她殉情。
但现在那个满心满眼人已经不记得她了。
他还是那个q国高不可攀的统治者,可能她只是他盛大生命中的沧海一粟。
那日在乞山寨她知道樊季雪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她也不知道明明她清空了他的记忆,遇见了完全可以装作陌生人,她在怕什么?
现在想来,可能是她怕遇见,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的内心。
“老夫人,外头有人来了,没见过的一个年轻男子,长的特别端庄,说是来要镯子的。”
黎湘正发着呆,家佣突然进门匆匆禀报。
王淑芬一听,原本还和蔼的脸上瞬间黑个透底,“他说什么了?”
家用回想着大概描述了一下,“他说镯子是他的东西,他可以用一切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