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后,室内即刻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江肆月半垂下眼眸,眼底划过一瞬微妙的异色。
须臾,她带着基本肯定的口吻,确认道:“也就是说,那人不仅知道证件的地点,还悄无声息的把东西拿走了?”
“并且,完全没有破坏小屋的痕迹?”
萧若瑶微一颔首,应声道:“嗯。”
“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人拿了东西,也仅仅是拿了东西。”
“在证件遗失的这一年半时间里,伊德与‘零’的合作并未终止。与其他组织的合作也没有任何异常。”
“圈内……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动荡。”
洛宜双手环住江肆月的腰,往她怀里缩了缩:“这事怎么盘!逻辑都不通!”
“伊德集团的对外经营者一直是泽兰姐。”
“这么多年,无论是合作的国家还是组织,都没人怀疑过伊德老板的真实身份。”
“偏偏月姐死后,那证件就不见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明明知道证件存放点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唯一还有可能知道的,就是泽兰姐。”
“但泽兰姐本身就是名义上的老板,甚至在军火这块比月姐还有威望。她没必要这么做。”
江肆月稍微朝洛宜的方向转动了一点身体,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萧若瑶坐在一旁,简直没眼看:“我说你们俩,谈正事呢!能不能别这么‘卿卿我我’的!”
“哪有不谈正事啦!人家不是才说完嘛!”洛宜一边耍赖,一边抱得更紧,“瑶姐,你老实交代!”
“傍晚你去接月姐的时候,是不是也背着我跟月姐‘卿卿我我’了!”
两年过去,洛宜不仅人长大了,手劲也越来越大。
腰间猝不及防被她勒紧,江肆月呼吸一滞,压着嗓子道:“洛…洛洛,松开点……”
萧若瑶从鼻腔发出哼笑,煽风点火道:“洛洛,再用点力!”
“给你月姐腰勒细了,她还得感谢你呢~!”
江肆月:“……”
洛宜哪能听不出萧若瑶的反话。
只是她这么说,洛宜自己也没绷住,“鹅鹅鹅”地笑了起来。
但手上到底是卸了力。
江肆月拿洛宜毫无办法,只得叹息道:“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命,你们悠着点,别又给我玩死了。”
萧若瑶一手卡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对着她的虎头肌就是邦邦两拳:“江肆月!死来死去很好玩是吧?”
“我看你确实欠打!”
“泽兰!泽兰这两年有没有见过你们!”江肆月见要挨打,连忙生硬地扯回话题,“哎呀疼疼疼!”
可惜萧若瑶不再吃她这套。
她迅速掀开被子,跪坐到她腿上,又与洛宜对视一眼。
洛宜露出坏笑,江肆月脊背一凉:“你们想干嘛?”
萧若瑶一声令下:“洛洛!绑她!”
洛宜:“收到!”
江肆月背靠床头,一双大长腿被萧若瑶隔着被子死死压住,根本拔不出来。
“不带这样玩儿的!”
萧若瑶顺手绑起头发,跋扈道:“怎么了?正好让我看看,你这第二条命,究竟有多抗揍!!”
洛宜四肢并用,扒在了江肆月身上:“瑶姐!快!我控制住她了!”
江肆月两眼一闭,放出大招:“洛洛!你不帮我,明天不给你做糖醋排骨!”
萧若瑶挥到一半的拳头在空中一顿。
亲眼见证了这句话后,原本跟自己一头的洛宜,是如何“原地叛变”的。
小姑娘一个丝滑旋转,完美挡在了江肆月身前:“月姐,糖醋排骨还有吗!”
江肆月分别睁开两只眼睛,不顾萧若瑶龟裂的表情,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嗯,这样就有了。”
萧若瑶见状,恨铁不成钢道:“江肆月!证件丢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江肆月听罢,冲她轻挑了下眉,漫不经心道:“急什么?又不是刚丢。”
“这都丢了快两年也没出事,那不就是没事吗?”
萧若瑶眼皮一跳,张嘴,竟无法反驳?!
“好像……还挺有道理?”
江肆月不置可否。
洛宜撇了撇嘴,担忧道:“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东西毕竟丢了,而且落在了一个我们谁都不清楚的人手里。”
“泽兰姐那个木头!我和瑶姐跟她说证件丢了!如果有人拿着证件找她,让她一定通知我们!千万不要相信对方!”
“结果她一不相信你死了,二不相信你的证件会被陌生人取走!”
“内心无比坚定能拿证件找到她的人,一定是你信任的人!”
萧若瑶迈腿下床,走向冰箱:“不过幸好,这两年也没人拿证件找过她。”
“以至于……这件事变得更加诡异了。”
她从冰箱里拿了三瓶水,远远地抛过来两瓶。
江肆月抬手稳接,习惯性拧开瓶盖,先递给了洛宜:“所以这两年,苟晓峰也在不断寻找证件的下落?”
“是啊,”萧若瑶喝了一口水,走到床边坐下,“他盯着我,我盯着他。谁都‘盼’着对方能有线索。”
洛宜吐槽道:“结果找了快两年!还是连根毛都没看见!”
“害得泽兰姐更不相信我们了!”
江肆月轻笑道:“她一直这样。就连以前我没带证件的时候,她也照样怀疑我的身份。”
萧若瑶愁眉苦脸道:“阿月,那现在怎么办?”
“你如今变了模样重生,沈泽兰那个死板的家伙,更要认证不认人了!”
江肆月气定神闲地喝水润嗓,悠悠道:“谁说……证件一定落在不明不白的人手里了?”
“?啊??”萧若瑶和洛宜惊诧地望向她。
“阿月,那东西不会是你自己拿走了吧?!”萧若瑶拍了一下她的手,“你耍我们玩是不是!”
洛宜拧紧瓶盖,坐在她身上,气鼓鼓道:“月姐!你快老实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江肆月眨了眨眼,理直气壮道:“不是我啊。”
“要真是我干的,我还问你们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萧若瑶不多废话,直接起身抢过她手里的水,摆回床头柜上。
而后,半俯下身,直勾勾凝视着她:“今晚不交代清楚,你别想睡觉!”
洛宜也扔开水瓶,凑近江肆月,发出“警告”的声音:“嗯?”
江肆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忽地笑出声来:“我说,你俩也没必要像审犯人似的审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