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众人毫不怀疑,在上次的帮战中,华子衡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此事。
“第二,从今日起,我管辖的范围之内,取消保护费的制度。”
这句话说出,在场的三十二名帮众都觉着自己仿佛听错了,不收保护费,那这三十来人吃什么?
在华子衡看来,和平县这三个帮派,主要的收入几乎完全来自于保护费,这样的收入制度不仅单一,而且不稳定,容易激起民愤来。
更重要的是,让民众免于来自帮派的剥削也是他加入帮派的根本目的。
“第三,我们要扩充人手,从现在开始招收帮众,另外把吴能的这个赌坊给我拆了,把旁边废置的两栋老房子翻新,建一个新堂口出来。”
天茂坊一整个坊市不可能一直就只有三十二人,帮派始终要壮大,老是在一个赌场里议事算怎么回事?连帮众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混的这个帮派一点都不正规。
华子衡又说道:“自今日起,我的手下不准无端勒索民众,不许收取保护费,被我发现,严惩不贷。”
人群中开始嘈杂起来,那名憨憨的汉子又举起手来,问道:“头领,那我们怎么维持收入呢?”
华子衡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分为两队,每队各十五人,前十五人由沈峰带领,负责招收帮众和重建堂口的任务。”
“后十五人由方乐带领,分成五组,每组三人,两组在城内搜寻乞讨之人,三组出城寻找附近村落那些被土匪冲散,无家可归的流民,承诺只要肯出力气,便能给他们足够的吃食。”
“切记万事小心,如果遇见了铁刀会和黑风帮的人,和其他帮众会合,尽量避战。”
沈峰呆了一下,他不懂华子衡这些举动的意义,可着实是有些惊奇,华子衡刚来此时,自己就怼了他一波,现在华子衡给他分人,还给他分任务,是因为昨天的帮战,自己冲锋在前,赢得了华子衡的好感吗?
随后,华子衡将方乐叫了出来,把从焦淳旭那里领到的八百两白银交给了方乐,用于支出。
他不担心方乐会拿钱跑路,从之前的几次都能看得出来,方乐是一个机灵的人,机灵的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这八百两也足够天茂坊运转一段时间了。
华子衡离开堂口,买了一些药材,骑上马返回了和平山。
……
华子衡回到茅草屋,看见躺在床上的夏凡,两日不见,夏凡好像变得更虚弱了,脸色泛黄,嘴唇煞白,夏凡歪过头,看着华子衡笑了笑,问道:“怎么样?”
华子衡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顺利。”
夏凡又问道:“你这两天怎么样,都做了什么?”
华子衡将这两天的经历对夏凡讲了一遍,夏凡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样做很好,也契合你的本心,你本就不愿欺压民众,我也很期待能看到你改变整个和平县那一天。”
华子衡笑了笑,说道:“改变整个和平县?你倒是对我有不小的信心。”
夏凡喝光了药,取来纸笔,说道:“我也没什么别的好帮助你的,这是我以前得到的一个阵法,名叫鹰刀阵。”
“它威力不是很大,但优点是不复杂,容易练习,你现在做了头领,手底下的人总要形成战斗力才是,你可以教他们练一练这个。”
华子衡接过夏凡写出来的阵法,说道:“你总能在关键时候拿出我最需要的东西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夏凡笑笑说道:“还和我那么客气做什么。”
……
华子衡陪夏凡待了一阵子,担心黑风帮偷袭领地,便又骑上马,返回县城。
此时的沈峰正在坊市里巡街,虽然沈峰被华子衡撅了一次,但他的实力和威望都还是有的,在坊市里,小商小贩、店家老板、帮派成员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可今天当他在路边买酒的时候,那个卖酒小生却忽然按住了他,沈峰下意识地握住刀柄准备抽出,可不知什么时候,另一个运酒汉子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一把尖锐的匕首顶在了他的腰上。
那卖酒小生笑着说道:“沈兄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
沈峰心想怕是遇到仇家了,顾忌后腰的匕首,没有把腰间的长刀拔出,问道:“聊什么?”
卖酒小生笑容不减,继续说道:“沈兄屋里请。”
两人将沈峰带进屋中,运酒汉子将门关上,小生冲着沈峰拱了拱手:“我们二位邀沈兄过来是想谈一桩生意。”随后,打开了堂内的箱子,露出一片白花花的银子。
沈峰看着白银,张了张嘴,而小生则继续说道:“在下听说这天茂坊新来的华头领很是张狂,不顾沈兄的身份和资历,初来乍到便驳了沈兄的面子!咱们混帮派的,最讲求的便是义气,他这般做,有什么义气可言?”
“这些银子只买沈兄帮忙做一件很简单的事,那便是把这无色无味的石散烧热,吹入华子衡房内即可。”
随后,小生掏出了一包香囊,向沈峰递出手来。
沈峰悚然一惊,说道:“你们是黑风帮的人!”
小生笑了笑:“不敢不敢,只能说算是帮黑风帮做些事情而已,沈兄,这华子衡如果被废掉,沈兄可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大头领的位子了!”
沈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是想做大头目,可我更是长兴帮的人!他是驳了我的面子,可他比我能打,也只有他能守住天茂坊,你让我去毒他?你是怎么想的?”
小生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又说道:“这些银子打动不了沈兄,可再加一条消息呢?”
“庞进沉迷习武,他任头领期间,坊间事项一直交由沈兄打理,咱黑风帮打下天茂坊之后,发现账目和库存器备对不上呀,差出了价值五百两银子的物事来,不知道这些东西去哪了呢?”
随后,小生掏出一张单据来,在沈峰眼前晃了晃,说道:
“这张单据是我们在沈兄之前的办公场所寻出来的,庞进死了之后,沈兄当时带兄弟们撤离的真是仓促啊,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也能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