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怜悯。
不能感同身受。
两人能蹭饭也是乐得陪聊,左耳入右耳出。
酒足饭饱后。
张望终于说出了一句结束语。
“遇之兄,雁雪妹妹,恭祝你们前程似锦,大比通过,当上亲传弟子!来,干了这杯酒!”
呈遇之和雁雪端起一杯酒碰了上去。
“干!”
张望醉态已显,摇摇晃晃,准备起身。
臀至半空又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呈遇之,“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请你们帮忙。”
呈遇之耐心问:“何事?张望兄请说。”
张望扶着桌子。
“明日就要发木牌了,我早间就要出发,赶不上发木牌的时间。若是我通过了,帮我领一下木牌保管好,好歹我交了报名费,不能让我几两银子连块木头疙瘩都买不到吧。”
“张望兄,放心,定帮你保管!”
了却心愿般,张望颔首,转过身摇摇晃晃上了楼梯。
再也没回过头。
......
元虚宗山脚下,元天广场。
八根擎天石柱巍峨耸立在八边形广场的角点上。
广场中心,悬浮着一幅巨大透明色的水幕。
水幕上,蓝色莹光字显示着所有通过报名的修士名单。
如果前来报名的修士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可以进入内务堂核对信息领取木牌入住。
呈遇之和雁雪一下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张望的名字,兴奋不已。
旁边站着容且衔,身形颀长,因俊雅的容貌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雁雪也不住侧目看去。
只见容且衔一脸落寂,脸上不见半分喜悦之色,看着让人有些怜惜。
雁雪用胳膊肘推了推呈遇之,小声嘀咕:“呈大哥,你看他...”
呈遇之闻言看向容且衔,又扭头看了下水幕,不知道他叫什么,便放弃了搜寻。
不过他也没再多的想法,这人看着很有实力,只可惜怀才不遇了。
他拉着雁雪就往内务堂方向走去,准备领取木牌。
不远处驻扎在葱郁树林中的亭台楼阁,旁边海棠芙蓉开得正艳。
楼阁中倚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
桃色纱裙垂在半空,裙摆上的金丝流云随风摆动,斜阳如碎金般落在裙摆,照出粼粼金光。
桃枝懒懒地靠在亭柱上,手中拿着把团扇,轻轻摇晃着。
视线跟着广场人群中那抹颀长的身影,随之移动。
不出片刻,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视线范围。
她敛回目光,踏风行至内务堂。
内务堂的弟子见桃枝来了,纷纷行礼。
“见过桃枝真君。”
内心全是骂爹的,这糟心小祖宗怎么来了,这不是苦了他们吗?
这下不但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干活,还得分出一丝心神谨防桃枝挑刺找茬。
桃枝微微颔首,落座在核对信息发木牌的弟子旁边。
纤细白皙的手指撑着脑袋佯装假寐,看着面前流水线般的发牌流程。
旁边的弟子一瞧,这动作,这神情,还是熟悉的味道。
希望小祖宗不要整什么幺蛾子。
报名字─报信息─亮技能─测天赋。
桃枝像个监工头子。
直到那人闲庭信步走到她面前,一身素简白衣却难掩风华绝代的气质。
她视线上移,与那双似她见了千百遍的眸子对视上,看得久了,仿佛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幽潭之中。
桃枝收回视线,气定神闲,缓缓启唇:“叫什么名字?”
有权势就是方便,言简意赅直达目的。
旁边的弟子心一惊,拿着纸张的手微微发抖,颤着嘴唇说:“张望......”
“我问他。”
弟子紧闭双唇。
堂中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容且衔俯身作揖,不卑不亢道:“张望,年二十,家住余水村,双亲已逝,剩一叔父,擅傀儡之术。”
桃枝伸手朝弟子要信息表,弟子立马呈上。
哪里敢怠慢这个小祖宗。
桃枝看了不下三遍,纸张被她捏皱,一丝模糊的记忆蹦了出来。
张望。
张望?
张望!
张望啊!!
主线任务!她的双修对象!
这个世界疯了吗?
难道容且衔的脸是流水线生产的?
随便来个人就是那张脸?
这怎么下得了手?
容且衔静默不语,与桃枝那双凤眸对视着。
桃枝率先错开了眼。
在旁人看来,桃枝甩了个冷眼。
旁边的弟子立马来了眼色,上前一步叫道:“你胆敢直视真君?!谁教你的规矩?来人,将他赶出元虚宗!”
话音刚落,两个弟子上前准备撵人。
容且衔眼睫轻颤,没有说话,也没有丝毫胆怯,站在那里落落大方。
只等映在他眼中的那人发话。
周围弟子只觉此人气度非凡,惊为天人。
甚至与桃枝真君站在一块,也丝毫不逊色。
若不是他站在那个接木牌的位置。
大家都以为他也是哪个真君下来挑选弟子的。
只是这桃枝真君臭名扬外,得罪了她,不知道得落个什么下场咯。
人群中原本幸灾乐祸的那批眼下也忍不住同情了起来。
桃枝一听,眉头微皱,这弟子哪家培训的啊?
太拉胯了,上赶着给她树立恶毒人设。
她挥手说道:“无碍,他没有做错什么,按正常流程,你们该干嘛干嘛,不必管我。”
发完话,桃枝淡淡地睨了那多事的弟子一眼。
那弟子连忙垂头退下,走到旁边给人发着木牌。
忽地,清润的声音响起:“真君,您有几个徒弟?”
落在桃枝的耳里,如同一池湖水突兀地扔进了一颗石子,溅起大朵水花。
难道他真的是容且衔?
桃枝掀起眼皮看向容且衔,想从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寻找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但只有陌生。
他不是容且衔。
思忖结束,她垂下眼,桌上皱巴巴的信息表摊在眼前,没有一点信息和容且衔对得上。
容且衔擅剑、擅吃食。
孤儿一个,没有叔父。
家,住幻迷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