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客栈也多了起来。
但房价也很高,周绾经过讨价还价得到了一个标间。
进去以后,大家都累坏了,四仰八叉躺下休息,不一时,小二哥送了洗脸水以及吃的,喷香的食物让人心旷神怡,众人吃饱喝足开始休息。
而另一边,当得知今上患病以后,齐顾泽几乎是马不停蹄就到了帝京。
帝京。
乾坤殿。
今上刚刚结束例行公事的朝堂会议,今日他是强制病体来朝廷的,等会议结束,今上已快支撑不住,本准备起身到暖阁去休息,但就这么一下眼前一黑险乎晕厥了过去。
这一下可吓到了旁侧听差的老太监福晟。
福晟急忙凑近。
眼疾手快的他搀住了今上。
“万岁,要不要找刘松年给您看看?”
这刘松年乃是太医院的总管,此人做供奉多年,拥有出神入化的医术,实际上刘松年也的确很厉害。
但就是这么一个可以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人儿却对今上的病无能为力,前段时间,刘松年和今上有过如吓一段对话。
“朕难不成命不久矣了吗?”
“万岁,”刘松年道:“心病还得心药医,您身体上的病未必就能摧毁您,但您心理上的病却格外严重,已几乎……倘若您还是如此,未来会愈演愈烈。”
“如何治疗?”
今上看向刘松年。
刘松年咳嗽一声,捻须:“这也简单,好好儿休息就是了,不要胡思乱想,生活规律,饮食清淡。”
“知道了,你退下吧。”
其余一切今上都能做到,唯独杜绝胡思乱想,这是今上无论如何都做不得的。
那刘松年也知晓太子的事成了今上的疮疤与痛苦,看今上如此这般,刘松年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刻,乾坤殿内,今上精神头不好,就在准备到暖阁休息的瞬间,外面有人汇报说摄政王回来了。
他就好像他的救命稻草一样,此刻今上大喜过望,笑盈盈起身,“快,快,快让殿下进来。”
须臾,轻裘缓带的齐顾泽已进入乾坤殿。
正准备行礼,今上却起身,“快平身,你我哪里需要这许多繁文缛节?”但齐顾泽依旧行礼,这才抬眸打量一下天子。
见今上一双眼灰暗极了,齐顾泽这才问:“万岁身体怎么样了?”
“咳咳,”今上咳嗽一声,垂头丧气,“还是老样子,朕如今是死不了,但也好不了。”
“可找太医看了,供奉怎么说呢?”
“老毛病罢了,他说“心病还得心药”。”今上的口气里弥漫着一种难言的痛苦,齐顾泽听到这里,微微深呼吸一下,盯着今上看了看,“这一路,臣下也的确调查了不少线索。”
今上大喜过望,只感觉病体也痊愈了不少。
他急忙朝福晟挥手。
“退下,你们都退下。”
众人鱼贯离开。
此刻的殿宇内,彻底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今上低眸看向齐顾泽,追问:“关于太子的事可有眉目了?”
“八九不离十。”齐顾泽看向万岁,本准备将一切和盘托出,但巨大的希望背后同样隐藏着巨大的绝望,如今让天子开心一下也是好的,更何况自己的调查也的确八九不离十。
今上喜悦。
他口气比刚刚还仓促了,“怎么个情况?”
“您且看看画像,”说到这里,齐顾泽缓慢靠近金銮殿,将衣袖中的一张纸拿出来,那是找了人描出的丹青,这张画就是按阿七那小家伙一比一画出来的。
今上握着皱巴巴的纸张,几乎崩溃,“是他,咳咳咳……是他,是他啊,你在哪里找到的?”
“在武鸣县附近。”
“可好?”今上的问题接二连三,连珠快弩一般,“为何不带他到皇宫来呢?”
齐顾泽这才答疑解惑,“陛下,臣下经过认真调查,他今年十岁,是沁水村人,父母双亡。”
“父母双亡?”今上嗒丧了脑袋,失落的看向齐顾泽。
这么说来,似乎不是自己的遗腹子了。
但齐顾泽继续下去,“臣下看他几乎和您生的一模一样,因此饶是得知阿七父母双亡,臣下还依旧开始了调查,这调查结果骇人听闻。”
“快说。”
“他养父母死于非命,但根据蛛丝马迹来判断,大概在他三岁的时候有人将他托付给了这一对儿好心人,最主要的,在他身上臣下还发现了一个图章。”
“图章?”
今上欢喜不少,“快说,那图章是什么?”
“同道和。”
这是志同道合的意思,是今上赏赐给先皇后的礼物,听到这里,今上的病几乎全好了,“朕让他进宫,立即进宫,滴血认亲。”
“关于之前的记忆,他都忘的差不多了,如今因为流亡而沾染了一身的戾气,还需要好好磨练才是,臣下自然会安排,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可能会吓唬到他。”
“是是是,”今上点头,“是不可操之过急呢。”
事情就这么确立了下来。
自得知太子的消息以后今上眉飞色舞,那病也的确比之前好了不少。
话分两头。
且说蒋明富和周琼华以及蒋时旭三人上路,出长安县以后就鬼鬼祟祟离开了,等远离众人,周琼华这才冷笑,“吃我的,用我的?老娘是土财主啊,想什么呢?”
一毛不拔的周琼华怎么可能会安排他们的食宿呢?
因此一口气离长安县,进万年县,以比他们快的多的速度到了远处,如今距离帝京已很近很近了。
他们可以看到络绎不绝到帝京去淘金的人,这群人都和他们一般其貌不扬。
他们也可以在每一个黄昏看到一群农人工人出城来,这群人劳碌了一天都累坏了,经过他们的时候几乎都没有一个想说话的。
蒋明富急忙过去行礼,涎着脸指了指后面的城阙,“这可是长安?”
“是。”那人少气无力的回应。
“尊驾是做什么的?”
“帝京五行八作,能做的多了去了,我是瓦工。”
紧跟着,蒋明富看到了木匠,打铁匠以及挑粪的,这群挑粪之人还没靠近他们,一股酸溜溜的臭味就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