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李峰有钱平事,如今牢狱之灾是少不得的。
从哪以后,徐月淮也开始反躬自省。
给了她启迪的其实还是齐顾泽。
“做餐饮的,怎么能这么闹?”
齐顾泽看看面前的珍馐美馔,“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你们要是做的好吃,势必客似云来,何苦大费周章又闹什么幺蛾子。”
“市场竞争激烈啊,我们想要做特色美食。”
“是“色”还是“特色”。”
徐月淮不想谈了,“那你说说怎么办啊?”
“找准定位,好好琢磨钻研。”又道:“一定要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招牌菜,且这些都是人家不可能掌握的能耐。”
中国饮食文化以及雅文化源远流长,虽然在不断的改良不断的推陈出新,但万变不离其宗。
之前徐月淮就在附近做了市场调研。
这条街虽不比美食街,但客栈与酒楼却鳞次栉比,并且家家都不赖,同样的菜品与服务,不同在价位。
实则,这条街也物美价廉,工薪消费。
“好,”徐月淮轻轻用右手食指敲击一下太阳穴,“我苦思冥想,慢慢儿来。”
又道:“还有个不情之请要劳烦齐大哥。”
齐顾泽哂笑,呷一口面前的茶。
“你我,不需要客气。”
徐月淮还准备从千万里外娓娓道来呢。
自然,在齐顾泽这里,她是有求必应的。
但念书的事难上加难,首先,需要在帝京安家落户,有了户,才拿到了受教育的资质。
其次,在这个年代没有学校,依旧需要到私塾去。
私塾的老夫子良莠不齐,要是再遇到先前那样的,岂不是“悔不当初”。
因此,徐月淮想到了终南捷径。
“我希望孩子们念书。”徐月淮直截了当表达诉求。
“好!”
齐顾泽并未拒绝,心道:徐月淮啊徐月淮,你到帝京磨难重重,如今也终于知道恳求我了。
对她来说,是那样难上加难的勾当,但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如此轻而易举。
“我需要找……”徐月淮忖度一下,准备将自己的要求更细化的说出来,却哪里知道心头话还没说出,对方已一清二楚。
徐月淮想要表述的是“环境好,气氛上佳,距离近,师资力量雄厚……”
但显然,她的隐忧齐顾泽已全然都明白了,对方施施然起身,“随我去。”
“到……哪里去啊?”
齐顾泽却无言无语。
出客栈,跟随齐顾泽上了马车,这马车内富丽堂皇,马儿驰骋起来,銮舆震荡,间或可以闻到空气中迷茫着的淡淡的香味。
那飘曳在气流中的香味既不浓烈也不清和。
犹如六七月之间亭亭净植的荷花一般香远益清,让人心旷神怡。
看着这华丽丽的马车,徐月淮心头不免咕哝,齐顾泽在朝廷中究竟是什么职务?
车子走出约略一刻钟,出朱雀街转到长安街去,先前一片车水马龙,但此刻这里已寂静下来。
还没到目的地,徐月淮已听到书声琅琅,对她来说,这正如天籁一般。
看徐月淮如痴如醉的神情,齐顾泽付之一笑,“下来看看。”
两人下车,徐月淮定睛一看。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栋建筑群。
这偌大的建筑拔地而起,内里鳞次栉比都是房屋,挨肩擦背,接二连三。从正门进入,两边有源头活水,在日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间或可以看到一两只鱼儿在水中欸乃的活动一下,又迅疾消失。
徐月淮看着看着就入迷了,继续往前走,可以看到四个大字。
乃是“终南学宫”。
徐月淮眼神错愕。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泮宫了?”
终南学宫乃是帝京一等一的学院,在这里招收的都是皇亲国戚或朝廷封疆大吏的孩子,一般贫寒人家的孩子不要说进来了,就是在外面偷瞄一下都没有可能。
这里气氛肃穆,庄严。
徐月淮下意识拜拜手指头,“这需要不少钱吧?”
“免费,倘若果真感觉愧疚,那就好好学习。”听到这里,徐月淮感激不尽,本准备说一些话,但却支支吾吾许久反而还无言以对。
徐月淮衍生出全新的心理活动,索性继续问:“他们都有身份有地位,我们家孩子孤苦无依,穷的铃儿响叮当,小葱拌豆腐的,人家老夫子会不会一视同仁啊?”
“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只因为这里的老夫子可是驸马爷刘春林。”
这刘春林十五岁登科,是我国最年轻的状元郎,如今在中书省做少卿,还有一个职务就是终南学宫的老师。
徐月淮听闻大名鼎鼎的刘春林居然是终南学宫的先生,不免肃然起敬。
两人还在散步参观,远处一群人已靠近。
他们顿斯卑躬屈膝,从这奴颜婢膝的模样似乎可以看出来……
这群家伙对齐顾泽很畏惧,须臾,握着界尺的刘春林也急乎乎到来,他准备行礼,齐顾泽却咳嗽一声,“我带她来看看,未来她有三个孩子需要到你们这里念书,你一视同仁就好。”
“是,是。”
看得出,刘春林胆战心惊。
他还要跟随在背后准点服务,但齐顾泽已冷言冷语,“你不去教书育人跟随在我背后做什么?你们读书人什么时候也准备溜须拍马了吗?”
那刘春林大惊失色,五色无主灰溜溜离开了。
看刘春林仓皇逃离的背影,徐月淮大吃一惊。
“哎呀”了一声,“他似乎很怕你?”
齐顾泽开口,“想当然耳,我可是监察御史,注意着官员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徐月淮点点头。
参观结束。
徐月淮也不好继续在里头溜达,总之,里头的一切让人都心满意足,倘若能让三小只在这里念书,那是最好的安排。
两人前面走,也有人在背后议论,不过这自然是背过了两人的。
“咄咄怪事了,”刘春林摸着下巴,“殿下和这女子举止亲近,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看此女模样俏丽,大约是殿下……”
“胡言乱语,殿下不近女色已多年,怎么会喜……”
另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加入了讨论,但很快有声音驳斥大家,“不怕人头落地吗?仔细隔墙有耳,殿下也是咱们这些人能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