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准许徐月淮入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镇国公府上,徐月淮闻言倒是不慌不忙,毕竟,嘉贵人的安福殿连自己的小厨房都没有,日后必然很不方便。
若是日日都被那些厨娘拿捏,她可负担不起,自然得多准备些东西才行。
反倒是镇国公夫人有些急躁。
“阿月,你要是有什么短缺的,大可等入宫以后再派人来告诉我,今儿你还是快些进宫去吧。”她心急如焚,甚至还不忘了去拉徐月淮的手。
徐月淮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娘,您怎么这般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没……”镇国公夫人原本想着搪塞过去,可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道,“崔子格在前厅等着见你,老爷正打发着他,不过,却撑不了太长的时间,阿月,你得尽快入宫去,他才不会打你的主意。”
徐月淮闻言,心头虽然纳罕,却还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面上带着几分无奈:“阿娘,他能主动上门来,必然是崔家里头对他说了些什么,就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与其等他闹起来,不如一会儿我去前头打个照面,也省得他为难你们。”
“可……”镇国公夫人欲言又止。
她清楚自家女儿的本事,却也不想她就这么被崔家给盯上。
她的阿月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儿,便是崔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用了这种逼人的手段,也是被他们所不齿的,更何况,这崔子格本性本就不好。
徐月淮连忙挽住了人的胳膊,轻笑一声:“好了,阿娘,咱们不说这些,眼下我还真是有一桩事需要拜托你。”
她岔开了话题。
“何事?”镇国公夫人连忙开口问道。
“我需要一个丫鬟。”徐月淮连忙开口,“此番入宫,我自己也是可以的,只是我毕竟代表的是镇国公府,便不能丢了府里头的脸面,再者,不能叫她们觉得我只是一个给人做饭的厨娘。”
她原本是不在乎这些身份的,可既然要查案,就必须得先把场面给撑起来,如若不然,寸步难行。
镇国公夫人却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她连忙笑道:“早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银壶,金盏——”
她唤了一声,两个得体的丫鬟就上前来了,对着徐月淮盈盈一拜。
“奴婢银壶拜见禾月郡主。”
银壶身材高挑,行事沉稳,面上还透露着几分老成。
徐月淮对这人有印象,是伺候在镇国公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最是妥帖谨慎,更熟知各处的规矩,镇国公夫人能把这丫鬟给放出来,就可见上心了。
“奴婢金盏拜见禾月郡主。”
金盏一开口就是银铃般的声音,还透露着几分活泼,看上去就叫人心生欢喜。
徐月淮对她却是面生的,忍不住对着镇国公夫人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镇国公夫人连忙笑着解释:“银壶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你也见过,有她跟着你,我再放心不过,这金盏是她的妹妹,最是护主的,从一见你,我就想把她挑给你用,如今也算是机会。”
“多谢阿娘。”徐月淮忍不住泪眼婆娑。
她也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给镇国公府添了不少的麻烦,明明只是一个养女罢了,他们夫妇却上了大心,让徐月淮都无可适从。
等一切都解决完,徐月淮只能匆匆离去,不过还是去前厅和崔子格打了个照面。
……
彼时的崔子格正在被镇国公拉着喝茶,远远得看见了徐月淮就冲了上去。
“禾月郡主——”他大声呼喊着。
徐月淮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分明就注意到了来人面上的热情和不达眼底的笑。
她也勉强撑起了一抹笑:“崔小爷。”
“阿月,我今儿特意告假一日,陪你出去散散心可好?我听皇后姑母说,你身子不好,特意寻了一个药泉,咱们过去,肯定能叫你的身子尽快好起来的。”崔子格的面上全都是热络的模样,甚至还没忘了去拉人家的手。
就在他的手碰到徐月淮的瞬间,徐月淮直接就掰上了他的手指头。
“哎哟,哎哟。”崔子格立刻就龇牙咧嘴起来。
徐月淮的面上还是挂着笑,好心提醒:“这里是镇国公府,我又是陛下亲封的禾月郡主,崔小爷可别再似这般送手动脚的了,要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掰手指这么简单的了。”
崔子格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不过,原本就是他动了歪心思,自然不好再去跟人理论,而是准备继续讨好。
毕竟,只有保住了崔家的荣华富贵,他日后才能够为所欲为。
“陛下准备嘉贵人召我进宫的话,可就不能陪着崔小爷去游玩了,还请崔小爷尽快回去吧。”徐月淮话音落下,面色上的笑瞬间就荡然无存,转而换上了一副冷脸。
她快步除了镇国公府,不给崔子格纠缠自己的机会。
……
崔子格见在镇国公府陪老头喝了半天茶,到最后见着人一面,还是要入宫。
他再也坐不住了,而且刚才的种种,他也看出来了这镇国公根本就没打算让他见到徐月淮。
崔子格头一扭,腿一伸,顿时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就出来了:“老头,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见徐月淮是不是?”
他开始发疯,甚至还直接将镇国公府的东西往地上扔。
有这个喝茶的功夫,他早就已经把芙蓉楼的女人给搞到床上了,如今,他非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被人掰伤了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仁德。
“崔子格,这里是镇国公府,你注意你的言辞。”镇国公一见直接大拍桌子,怒道。
“啊,呸。”崔子格见镇国公怒了,可他还是丝毫不畏惧,更是直接耍起了无赖,“我来找我的小娘子,你一直给我推三阻四的,你当我不知道。”
他说着,直接把手旁的茶盏给拂倒了。
镇国公虽然知道他是这个德行,可是真面对面叫板,他有些接不住,自己毕竟是读书人,哪里就能去应付这种地痞流氓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