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管也不敢打扰今上,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就人头落地了,只能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分,今上才回过了神来,抬起头来轻咳了两声说道:“王总管,齐顾泽押来了么?”
王总管闻言急忙回答道:“已经被押来了多时了,一直在等着您。”
今上这才注意到下方五花大绑的齐顾泽,噌的一声就站起了身来说道:“所有人都出去。”
“陛下,摄政王谋逆一事尚不明朗,还是留下几名侍卫在此保护您吧。”王总管闻言担忧的说道。
“朕自有分寸,都出去吧,而且你看他被绑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还会伤到朕呢?”今上闻言含笑说道。
“可是……”王总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今上的一个眼神吓了出去,急忙行了出去,接着重重的关上了门。
御书房中只剩下了今上与齐顾泽两人,今上寻思了一阵,便从桌上拿起了一杯茶水,行到齐顾泽的身边替他松了松身上的绳子,好让他能腾出一只手来,接着就把茶水递到了他的手上。
“这几日在牢中考虑的如何了?可愿认罪了么?”见他接了过去,今上就转过了身去淡淡的问道。
“不需要考虑,我依旧是那句话,绝对没有和冥月国勾结,更不会背叛今上。”齐顾泽依旧是之前的说法,说完之后就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看看茶杯又面色凝重的看着今上。
今上闻言叹息一声,低声说道:“我知道一切都是宁远侯所为,但也只能先将你关押,眼下宁远侯的势力已经很大,已然到了尾大不掉的态势,还不能贸然的就跟他翻脸,”顿了一下今上接着说道,“我这两天正在想办法,先让你从大牢里出来,而后再做打算。”说完就重重地拍了拍齐顾泽的肩膀。
齐顾泽闻言知道今上还是信任自己的,立刻就心里一阵温暖,他眼珠转了转就说道:“我知道方才今上看着地上的水渍在想些什么。”
“在想些什么?”今上闻言也是笑了一声问道。
“今上在想,这茶怎么这么难喝。”齐顾泽皱着眉头回答道。
今上闻言哈哈大笑,而外面的一干侍卫们则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今上因何放声大笑。
……
与此同时,徐月淮也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既然今上已经提出想要他们去冥月国,那么就说明证明齐顾泽清白的线索也在冥月国,既然如此,她必须赶紧将后宫的事情给解决清楚。
她想了想,决定冒一次险。
她直接就来到了敏贵妃的宫门口,彼时的萍萍正在院子里头训斥新来的小宫女,看到徐月淮的那一眼就要转头进去禀告敏贵妃。
偏偏,徐月淮也立刻看到了她,立刻就把人给喊住了:“萍萍姑娘走这么快干什么?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她面上虽然笑着,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故意试探。
萍萍果然慌了神,却还是强壮镇定:“禾月郡主说得这是哪里的话,奴婢这是没看到您,要不然早就去迎您了……贵妃娘娘眼下正在午觉,您要不晚点再来?”
这话分明就是要把人给打发走。
“既然贵妃娘娘还睡着,那我就同你说会话也是一样的。”徐月淮说着,就拉起了人的手,笑道,“你屋子是在那边吧。”
“这……”萍萍一时间也摸不清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就在萍萍准备就这样跟人进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头突然传出来了敏贵妃的声音。
“萍萍,本宫有些饿了,去找小厨房做碗鸡蛋羹来。”
徐月淮好整以暇的看向一旁的萍萍,笑道:“瞧,贵妃娘娘这不就醒了。”
“那郡主请吧。”萍萍只能伸出手来。
只是经此一遭,她脸上的镇定险些就要撑不住了。
她打着帘子,开口道:“贵妃娘娘,禾月郡主来了,您才醒,奴婢先伺候您,叫那些小宫女去吧。”
她晓得敏贵妃是个沉不住气的,生怕徐月淮三言两语就会让人失了分寸,故而还给人递了眼神过去。
“不妥。”敏贵妃却摇了摇头,“她们那些人笨手笨脚的,根本就不知道我想吃什么样的,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
“可……”萍萍欲言又止,却没想到竟然被徐月淮抢了话头过去,“萍萍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儿?我听宫里头的嬷嬷们说,萍萍姑娘可是最能干的大宫女了,今儿我看了,你怎么是那种推三阻四的人呢?”
“奴婢不敢。”萍萍不敢在继续待下去,只好转身走了。
只是等人一走,敏贵妃看向徐月淮的眼神就不好了,冷笑一声:“今儿是什么风,竟然把禾月郡主给吹过来了?难不成又是为了什么徐明志?”
“呵,连今上都恢复了他功名,可见他是有真才实学的,就算你说本宫替他买了功名也无用。”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头满满都是挑衅,甚至还带着几分嫌弃。
徐月淮看到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贵妃娘娘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来了,我要是想将事情给抖搂出去,自然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又怎么会到如今都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呢?”
“那你今日……”敏贵妃不由得半眯起了眼睛,眼里头满是警惕。
“自然是为了嘉贵人的事情来的——”徐月淮故意拉长了音调,随后开口笑道,“嘉贵人小产的事情太过蹊跷,今上命我调查此事,这么些日子,我也查出来了些蛛丝马迹,贵妃娘娘,您说说,好端端的石子路上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头油呢?”
敏贵妃听了这话之后,瞬间就慌了神:“你在胡说什么!?”
“怎么就是胡说,多少人看到嘉贵人就是因为踩在了头油上才不慎滑到小产的,贵妃娘娘协理六宫,不应该对这些不知情才对。”徐月淮步步紧逼。
她如今的手上并没有证据,只能是炸一炸罢了。